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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小沈氏走进来，眉眼间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婉。

&esp;&esp;孟舒虽有不好，姜棠对小沈氏却没意见，毕竟母女也是不同的个体，不能把孟舒的过错归咎于别人。

&esp;&esp;姜棠只是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能做的只是倒了一杯茶，推给她。

&esp;&esp;“您坐。”

&esp;&esp;小沈氏坐下，含笑看着对面的姑娘。

&esp;&esp;这孩子一贯如此，话虽不多，却从不与她为难。

&esp;&esp;恍惚间小沈氏从姜棠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她温婉爱笑，于人周到，可纤巧之中却蕴含着遇风不折的韧劲，在别人都瞧不起她庶女的身份时，是那个人站出来说：“人有嫡庶，亦有善恶，同为女子又何必以恶意中伤女子。”

&esp;&esp;后来这话她一直记得，在姜延问她愿不愿来姜家时，小沈氏来了。

&esp;&esp;一个是姜延答应给女儿撑腰。

&esp;&esp;另一个就是她想偿还嫡姐的善意。

&esp;&esp;“这个你拿着。”小沈氏把匣子打开推给她，“有些事情本该你母亲教你，只是如今阿姐不在，你又是这般出众的颜色，为免洞房时多吃苦头，我便厚着脸给你送来这个。”

&esp;&esp;那是一本靛蓝色无字书，和她在阿兄书房瞧见的很像，姜棠反应一下就知道是什么。

&esp;&esp;小沈氏也有些脸红，“里面是……有关圆房的，动作有、有助于备孕，等没人时你自己看看。”

&esp;&esp;其实这门婚事小沈氏并不看好。

&esp;&esp;陈宴清凶名在外，晋王府又关系复杂，姜棠脑袋不灵光根本不足以应付后宅，她如果低嫁有将军府在别人自会供着她，但许给王孙贵族想护也要从中分析利弊。

&esp;&esp;但既然成亲无可避免，小沈氏也不去添这个堵。

&esp;&esp;她的想法是姜棠能早日生个一儿半女，长大了也是依靠。

&esp;&esp;姜棠听她这么说，有一瞬间是懵然的……

&esp;&esp;倒不是她能明白小沈氏更深层次的意思，而是她感受到小沈氏那份真切的关心。孟舒一直都说很羡慕她，其实姜棠也羡慕过孟舒的。

&esp;&esp;哪怕时过两世，姜棠都记得小沈氏入门那日——

&esp;&esp;孟舒躲在她后面哭，温柔的美妇便先蹲下去，孟舒扑到她怀里叫娘，她给孟舒擦泪道：“娘在呢娘在呢！舒舒不哭。”

&esp;&esp;那时的阳光正好，照映在母女相拥的身上。

&esp;&esp;她看了许久，才问同样发呆的阿兄，“我们娘呢？”

&esp;&esp;姜知白没说话，只牵着她沉默的往外走，后来她就再不敢问了。

&esp;&esp;直到有一回她被姜延带去城外扫墓，父亲指着地上那堆黄土说：“这是你们阿娘，和她说说话吧！”

&esp;&esp;姜棠才意识到，别人的娘是温柔，是怀抱，而他们的娘躺在地下，是抷黄土……

&esp;&esp;沈骊歌没有遗骨，回来的只是个衣冠冢，当年她以女子之身代夫守关，怀有身孕却掩护一城百姓，战争和寒苦没有压垮她，最终却为儿女献出了生命。

&esp;&esp;姜棠感谢母亲孕育了她，却遗憾两辈子叫不出一声娘。

&esp;&esp;重生让她相信灵魂的存在，如果这样的话姜棠想告诉她。

&esp;&esp;“阿娘，糖糖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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