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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清淮微扯了扯嘴角,声如寒玉碎冰道:“宁妃顾氏改为降品三级,罚俸一年。”
&esp;&esp;顾宁妃一个身形不稳,瘫软在贴身宫女身上,枪打出头鸟,别的后妃见状,纷纷闭嘴禁言,没有一个人再敢出声和萧清淮犟嘴,萧清淮走到嘤嘤哭泣的萧清佩身边,伸手掀抬起她的下巴颌儿,朝她的脖颈儿处瞧了瞧,声音讥诮道:“还学会市井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谁教给你的?”
&esp;&esp;正哭得伤心的方惠妃,脸上十分挂不住道:“太子殿下,佩儿也是听说成国公的三公子留了腿疾,心里一时想不开,这才做了傻事,您可千万别怪罪她。”
&esp;&esp;萧清淮语调微讽:“一时想不开?”
&esp;&esp;“晌午才剪了嫁衣,晚上又闹上吊,你还没完没了了你……你也不用寻死觅活,你既然不想嫁人,孤也不会强逼你,你就待在这禧和宫过一辈子罢。”萧清淮的目光又落回萧清佩脸上,语气冷漠道。
&esp;&esp;方惠妃心头一惊,立即眼泪滚滚的颤声道:“这怎生使得?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
&esp;&esp;萧清淮不为所动,只冷冷的哼了一声:“她连嫁衣都剪成碎布条子了,不就是不想嫁人的意思?孤此举,正好如她所愿。”
&esp;&esp;方惠妃语无伦次地争辩道:“佩儿只是……只是不想嫁给周如海了,又没有……没有不嫁给旁人的意思。”
&esp;&esp;萧清淮仍然冷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庆昌公主与周如海的婚事,早已明旨颁告天下,她说不想嫁给周如海,她就不用嫁了!她想再嫁给旁人,她就能再嫁给旁人!违抗父命,抗旨不遵,言行无状,举止失德,这就是惠妃你教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你就把她教成这样?”
&esp;&esp;方惠妃被数落的满脸涨红,羞愤欲死,就在这时,忽听小包子‘哎哟’了一声:“苏公公,您怎么来了?”
&esp;&esp;苏有亮在众人的注视下,捧着拂尘走进殿中,眯着世情昏花的老眼,一一给殿中的主子请了安,然后面朝抱头痛哭的方惠妃母女,缓缓开口道:“惠妃娘娘为着庆昌公主的事,曾多次求见皇上,老奴每次都转达皇上的旨意告诉您,关于此事,太子殿下自有计较,惠妃娘娘静心等待即可,也告诉过您皇上的吩咐,要多规劝着庆昌公主,别再让她使性子胡闹。”
&esp;&esp;方惠妃哀声泣道:“可这都多长时间了,太子殿下始终不管不问,本宫日日夜夜为此悬心……”轻轻抽泣了一阵,方惠妃继续委屈的哭诉道:“这事儿要早早料理完了,佩儿她也不会想不开,做出来这等傻事呐……”
&esp;&esp;萧清淮冷哼一声,已背过身去,懒得再多看方惠妃母女一眼,当了半天背景墙的南姗,出声道:“怎么会呢,今天晌午太子殿下还同本宫说,再过几日,就将清佩这事给了了,若非今天清佩不分轻重剪了喜服,太子殿下也不会气得将清佩禁足……”轻轻为自家老公分辨几句后,南姗又对苏有亮道:“都是本宫照顾不周,都这么晚了,还惊扰了皇上休息,不知苏公公此行前来……”
&esp;&esp;“太子妃言重了。”苏有亮十分客气道:“老奴就是个跑腿传话的,此来禧和宫,自是传达皇上的旨意。”
&esp;&esp;方惠妃止了哭声,满含期冀的目光盯着苏有亮,只听苏有亮一字一字道:“皇五女萧清佩任性妄为,不报天恩,意欲自戕,实乃不孝,褫夺‘庆昌’之封号,责令禁足禧和宫,闭门思过。”
&esp;&esp;“不!”萧清佩全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esp;&esp;方惠妃也是脸色大变,正欲开口,只听苏有亮又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惠妃方氏,教女无妨,褫夺封号,贬为贵人,迁居瑟落馆,非诏不得外出。”
&esp;&esp;☆、
&esp;&esp;“崇崇乖,正洗头头呢,别乱动,很快就好了……”南姗哄着躺在怀里的萧明崇,耐心十足地絮絮叨叨道:“娘的小崇崇最乖了,比你哥哥们都乖,他们小时候一洗头头就哭,就崇崇不哭……等咱们洗完头头,就去找爹爹玩好不好呀……哎呀,小宝贝,别扭你的小肥腰了,已经好啦,好啦……等云嬷嬷给崇崇擦干头,咱们就去玩儿,好宝贝,再乖一会儿就成……”
&esp;&esp;给萧明崇洗罢小脑袋,南姗捧着一面镜子,搁在萧明崇眼前,叫他照镜子玩:“崇崇,你看看这是谁呀,怎么这么像崇崇呐,给崇崇擦头头的是又是谁呀,是云嬷嬷对不对,崇崇,你叫一声嬷嬷,嬷——嬷——”
&esp;&esp;萧明崇肉呼呼的小爪子,戳在铜镜之上,嘴里模糊道:“嬷嬷……”
&esp;&esp;南姗抬眼,笑望正给萧明崇擦小脑袋的云芳,喜上眉梢道:“姑姑,听见没,这小家伙叫你嬷嬷呢。”
&esp;&esp;云芳给萧明崇拭头的动作温柔而小心,温和笑道:“几位公子都随太子妃,嘴皮子极是利落,殿下小时候呀,那小嘴巴跟拿针缝住了一样,教他开口说句话,比求老天爷下场雨还难呢,把皇上愁的哟……”说着,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esp;&esp;萧清淮小时候除了衣食不愁外,其实就是个没娘疼爹又没空疼的苦逼娃儿……
&esp;&esp;南姗静了静,又笑了笑:“那是殿下把话都攒到现在说了,我瞧他现在比我还啰嗦一些……”将肉嘟嘟的萧明崇搂到怀里,南姗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崇崇,走,娘带你去看爹爹练剑。”
&esp;&esp;隔着一扇打开的窗户,萧清淮穿一身海水绿的常服,正在庭院剑舞飞扬,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俊秀的面容上神采辉熠,南姗很想高呼一声‘帅哥,看过来’,到底顾忌着身份和处境,南姗只能戳了戳被捂严实的萧明崇,笑着道:“崇崇,你看爹爹剑舞的多好,还不快给爹爹鼓鼓掌。”
&esp;&esp;萧明崇很想给自家老爹拍拍手,奈何人小胳膊短,穿得又十分臃肿,两只小巴掌愣是怎么也合不到一块去,最后自己把自己气得嗷嗷大哭,听到小儿子放声大哭,萧清淮停了舞剑的动作,手腕一转,已将手中长剑抛给小包子,随手接过递上来的帕子,大步走回东宫正殿。
&esp;&esp;“你个小鼻涕包,又哭什么呢。”一迈进正殿的门槛,萧清淮悠扬华悦的声音便响起,再几个呼吸的功夫,萧清淮已行至南姗所站的隔间。
&esp;&esp;南姗抱着萧明崇迎面走向萧清淮,笑着道:“崇崇见殿下剑舞的好看,想给你抚掌赞一下,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巴掌对不上,这不,自个儿把自个儿气着了……”
&esp;&esp;萧清淮伸手接过泪花盈盈的小儿子,摸摸他的小脸蛋,一脸慈爱地哄道:“好乖乖,不哭了。”听着老爹温和的声音,萧明崇将捂着一顶柔暖雪帽的大脑袋,直往萧清淮脖子里拱,像只寻奶喝的小乳狗。
&esp;&esp;被依赖的感觉很美好,萧清淮心中欢喜,便将萧明崇一下一下抛着玩儿,方才还哇哇大哭的萧明崇,立即又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一路抛着玩回到炕床上后,锻炼过后的萧清淮,往宽敞的炕床上一趴,拎了本南姗的话本子翻着瞧,南姗则扶着萧明崇的小胳膊,叫他在萧清淮的后背上练走步,若是萧明崇走烦走累了,南姗便叫萧明崇原地休息,因萧清淮的臀部格外有弹性,萧明崇最爱在老爹的臀部上坐着休息,便是不坐在老爹的臀部,只要见自家老爹趴着,萧明崇就会跟擂大鼓似的,一下一下啪啪啪老爹的臀部。
&esp;&esp;臀部被儿子打着玩,萧清淮曾哭笑不得地瞪南姗:“你什么时候教他的?!”南姗十分冤枉:“我没教……明明就是他自学的……”萧清淮继续睁眼瞪南姗:“那还不是跟你学的!”南姗红着脖子狡辩:“我那是在按摩!按摩!他学的是形似,不是神似!”
&esp;&esp;南姗一边扶着幼子练走步,一边和趴着翻话本子的萧清淮说话,话题自然是关于昨晚的一系列事宜:“殿下,你将顾宁妃连降三级,妃位下头是贵嫔、嫔位、贵人……这都成宁贵人了,你让三王爷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esp;&esp;萧清淮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纸,随口道:“萧清伦连王爵之位都快要丢了,这点面子又算的了什么。”
&esp;&esp;三王爷的名讳正是萧清伦,南姗轻轻‘咦’了一声,惊疑之色顿显:“丢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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