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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第2页）

&esp;&esp;黄秀茂没熬过初冬，走的那天悄无声息，一句话也没留。

&esp;&esp;不少远亲听到消息赶来，所有人都咧着嗓子真哭或假哭的时候，景灼站在一旁，脑子里一片空白。

&esp;&esp;假哭不出来，也真哭不出来，最大的感受就是觉得老太太嫌弃了他这么多年，总得最后有个和解，然而祖孙关系到最后都没缓和下来，老太太就已经穿上寿衣了。

&esp;&esp;火化、守灵、办死亡申请、下葬。丧事办得不算坎坷，就是乱，乱了整整一个星期，上完头七坟后整个人都麻了。

&esp;&esp;这边儿的习俗是用老人家当祠堂，期间家具都得清出去。

&esp;&esp;程落这几天刚好休班，一直在这儿帮他打点。哭丧的远亲散尽，一切归于平静，两人在家给老太太整理遗物。

&esp;&esp;主卧床里有几册邮票，还有一个小木箱，最底下是县医二区这边的房产证。

&esp;&esp;红本儿掀开，上面名字是景灼的。

&esp;&esp;他拿着房产证愣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胳膊有些僵了才放回去。打开木箱，里头是老太太的几件首饰，还有景灼上学前班那会儿给她画的儿童画。

&esp;&esp;画上是一个歪七扭八的女人，圆圈状的手里拿着针管，页边泛黄，纸都脆了。

&esp;&esp;鼻子瞬间涌上一股酸劲儿，心里堵得难受，他把木箱放回床里，慢慢坐到地板上。

&esp;&esp;程落耳朵尖着呢，听屋里本来窸窸窣窣的没动静了，赶紧进来看他。

&esp;&esp;两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站在门边，沉默着对视。

&esp;&esp;程落站了一会儿，走进来蹲到他面前，按住他的脑袋晃了一把。

&esp;&esp;景灼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程落，睫毛颤着。

&esp;&esp;程落按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摁到自己肩上：哭吗？

&esp;&esp;额头一暖，景灼闭上眼。

&esp;&esp;干涩的眼眶突然漫上泪水，一阵刺疼。

&esp;&esp;惦记。

&esp;&esp;这边兴子孙重孝，儿女越少越得按□□俗守孝，景灼得在老太太生前住处住到年后，才算把老人安妥送走。

&esp;&esp;头七晚上长明灯，屋里所有灯都开着。

&esp;&esp;一直在程落身上趴到鼻子不酸了，景灼才抬起头。

&esp;&esp;刚一抬头又被程落按了回去，头毛还被摸小狗似的摸了两把。

&esp;&esp;我好了。景灼挺不好意思地说，声音捂在他肩上，闷闷的。

&esp;&esp;这个姿势挺累，还有点儿别扭，景灼脖子向前伸着，程落蹲在地上。

&esp;&esp;真好了。景灼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我这脖子跟王八似的。

&esp;&esp;程落侧头看了一眼，搂住他的背往前揽了揽。

&esp;&esp;脖子不伸那么长了，整个上半身都靠在程落怀里，虽然舒服些，但更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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