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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节（第1页）

&esp;&esp;注定要享其中的甜，也注定要受其中的苦！

&esp;&esp;“禀陛下，草民并不觉屈才。”颜异依旧半垂着眼睑，像一个恭敬臣民一样不去直视天子：“之所以留在翁主府教导无忧翁主，本就是草民毛遂自荐…草民知晓无忧翁主事后便来到长安，这是草民求之不得的。”

&esp;&esp;刘彻倒是相信颜异说的这话，一般的男子或许不会对一个女儿这样有心。但调查过颜异的履历之后就知道，他并不是一般人。

&esp;&esp;明明是大族宗子却至今未曾婚配，连婢妾都没有，至于子女更是一无所出。

&esp;&esp;很显然，这都是因为陈嫣。

&esp;&esp;这种事如果放在别的世家大族子弟身上，刘彻会觉得荒诞，可是放在颜异身上刘彻只觉得理所当然——不然呢？那可是阿嫣！既然颜异已经得到了阿嫣的爱情，这个其他人，包括他这个皇帝在内的人怎么使劲儿都得不到的东西，那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一点儿代价！

&esp;&esp;刘彻相信陈嫣有那个能耐，让她爱上的人对她死心塌地！

&esp;&esp;她对一个人无情的时候就足够人魂牵梦萦了，而当她确实爱上一个人，刘彻很难想象那意味着什么。

&esp;&esp;凡俗的男子被神女所爱，是无处可逃的…可能会惊讶于她真的会被自己打动吧。

&esp;&esp;颜异在陈嫣的爱情中已经被毁掉了，如今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是意料之中，毫不出奇。

&esp;&esp;看着这样被摧毁地彻底的男人，刘彻忽然想问当年他和陈嫣是怎样结束的。从时间上来看，几乎是一有了陈如意，他们就分开了，这是不合常理的！感情不是突然变化的，而在感情恶化到要分开之前，应该有一段冷淡期。

&esp;&esp;而冷淡期又怎么可能会亲密…不亲密就无法有陈如意了。

&esp;&esp;刘彻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因为他很快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可能和自己有关——他一直是个聪明人，而且对陈嫣有着很深的了解。或许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能够还原，但一些要素已然推导了出来。

&esp;&esp;既然如此，再去问这个问题就有自讨没趣的意思了。

&esp;&esp;深深叹了口气，刘彻揉了揉额头的穴位，却是淡淡道：“为什么阿嫣会选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esp;&esp;其实刘彻还有没说出口的话，既然偏偏要有那么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esp;&esp;如果陈嫣一辈子没有喜欢过人，他大概还可以安慰自己，她本就没心没肺，不会喜欢任何人。而如今，他已经是天下离她最近的男人了，何必再强求其他呢！

&esp;&esp;可是陈嫣有喜欢的人，这个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眼前…说实在的，刘彻没有在这个人身上看到陈嫣非选他不可的理由。

&esp;&esp;见颜异不语，刘彻又忍不住道：“颜卿，你来说说其中道理！”

&esp;&esp;颜异沉默了大概有几秒钟，道：“禀陛下…大概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恰好’，这其中又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esp;&esp;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陈嫣和颜异只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遇见了正确的人！如果哪个要素变一变，或许就是另一个可能了。不过这个世上的事哪来的‘如果’？所以也只能说是‘恰好’，只能说命运就是如此。

&esp;&esp;没有道理，更没有道理可讲。

&esp;&esp;刘彻再次转头凝视颜异，这一次没有了那么多的探寻，恍惚倒是更多一些——颜异这话说的有没有错呢？其实是没错的。

&esp;&esp;让刘彻忽然想起陈嫣多年以前说的一些话…‘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不能早不能晚，只不过是恰好遇到，说一句你在这里啊，而对方回一句你也在这里啊’。

&esp;&esp;十几岁、二十几岁、三十几岁时人有不同心境，喜欢的人自然也会不同！甚至十几岁时喜欢一个人理所当然，等到过了这个年纪再也不能真心喜欢一个人的也有…刘彻就差不多是这样。

&esp;&esp;少年时还有一腔热血，还能够去爱，再过一些岁月，越发被‘孤家寡人’这一重含义束缚、消磨，就真的不能真心爱一个人了！

&esp;&esp;可是没错归没错，让刘彻承认这件事却很难——原来他输给这个人全然是因为命运的安排，就是因为对方占了一个恰好么？这种可能性有并且很大，可要刘彻怎么接受呢？

&esp;&esp;普通人尚且难以接受这种‘不公’，更何况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了！

&esp;&esp;刘彻的目光越来越冷，旁边的韩让已经生出一身冷汗了。冷笑一声刘彻才缓缓道：“颜卿…你可知你如今处境？”

&esp;&esp;颜异并不回答，只是北山（6）

&esp;&esp;刘彻见陈嫣、刘彻见颜异，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自然也就没什么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内在他们不察觉的情况下，刘彻经历了怎样的情绪转变——即使这些情绪转变里潜藏着非常危险的可能。

&esp;&esp;是的，看似风平浪静，最终的结果是刘彻什么都没做。但这只是最终的结果而已，实际上的过程却不如接过这样简单。中间只要有一点儿内心的衡量发生了偏差都不是这样的结果，而导向的另一个结果很有可能意味的就是血雨腥风。

&esp;&esp;就算不是血雨腥风，也是不知道多少人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esp;&esp;简单一个天子心情不好，就足够围绕着天子的一干人等无所适从了！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什么虚言！

&esp;&esp;“陛下知道了那件事？”陈娇从陈嫣这里最早得到了这个消息，主要是她本身就知道当年事，又是离陈嫣和刘彻都很近的人。这种情况下，就算不告诉她，她也能自己察觉出来哪里不对。

&esp;&esp;“嗯…”陈嫣没说什么，只是注视着上林苑一处宽阔的水域。

&esp;&esp;当意识到刘彻不会做什么的时候，她最后一点儿担心也放下了。连最后一点儿担心都没有的话，她自然而然就不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如果有人知道她的心态是这样的，恐怕会相当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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