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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节（第2页）

&esp;&esp;从这上看，陈嫣就是如此。

&esp;&esp;刘彻笑了笑，似乎在掩饰刚刚的怔然，看着陈嫣道：“此言不公！什么叫做我们这样的男子，生来是让女子流泪的？”

&esp;&esp;陈嫣执缰绳，马儿原地踏了几步：“唔这话有什么错吗？陛下历数自己所知的英雄豪杰，有几个不会让女子流泪？”

&esp;&esp;“英雄豪杰往往是心怀天下而不拘小节的！然而女儿家最在意的就是‘小节’。人心有限，既装了天下，哪还能装下一有情人呢？”陈嫣轻轻呼出一口气，想要将扑到眼睛旁边的一缕头发给吹走。

&esp;&esp;“或者说，天道忌满，人道忌全既已经心怀天下，做成大丈夫！哪还能强求其他。”说到这里，陈嫣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既以将身许国，哪有余情留人。”

&esp;&esp;说实话，在场的几个人，从刘彻往下数，都可以说是大佬，堪称一时人杰。若说平时，从来没有被小情小爱牵绊过。然而这个时候听陈嫣说这些，却难免有些怅然。

&esp;&esp;卫青保持沉默，一字不说，然而心里却在叹息——他当然是想起了未央宫中，椒房殿内的姐姐。

&esp;&esp;姐姐有多么在意天子，卫青是很清楚的！这种深情，绝不是一般后宫美人对天子的肤浅倾慕，而是能够付出性命的那种！卫青敢肯定，若是未来需要妃嫔殉葬，自己这个好姐姐也能眼睛不眨随天子去！

&esp;&esp;虽然皇后是不需要殉葬的。

&esp;&esp;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不是你有真心真意，就能够心想事成。外面传说卫子夫独霸天下，歌女皇后的传奇流传到遥远的地方只有最亲近的人明白，这里头真真假假，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真要说的话，当年天子还有金屋藏娇的约定呢！结果和陈皇后又如何呢？

&esp;&esp;事实就是，天子和姐姐之间未必没有一点儿与众不同的情意，但也没有传闻的那么夸张。

&esp;&esp;姐姐不曾是天子最爱之人，她只是总能‘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性格，在陈皇后在位时，天子自然需要一朵柔情似水的解语花，温柔恬淡才是最好。恰到好处地生子，久久没有男性继承人，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始终是一个不小的硬伤，太子的出生足够加重姐姐的分量了。

&esp;&esp;还有姐姐的公正与仁慈，让这样的女子管理后宫，也能保证后宫的安宁有序。

&esp;&esp;就连外戚也‘恰到好处’，他自己还有外甥的崛起，确实给了宫中很大的支援。虽说宫墙之内就是陛下家事，可天子无家事，家事即国事，这也是其中的道理啊！

&esp;&esp;天子对姐姐有尊重，有体谅，也有一丝欣赏与喜欢，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了。

&esp;&esp;一切的‘恰到好处’让姐姐走进了椒房殿，但就和椒房殿上一个主人一样，没能真正得到天子的心。在这件事上，让姐姐始终不能释然的就是眼前这位‘不夜翁主’了其他人想要的东西被她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esp;&esp;中间她没有努力，甚至从来没有主动去要，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被人奉上。

&esp;&esp;然而就是这位‘不夜翁主’，人人都想要的东西，她却不想要

&esp;&esp;有的时候卫青会想，会不会这就是不夜翁主的不同——她的姿态太好看了，她就站在那里，绝对不主动，只看着别人千难万难地来讨好她。她如果满意了，就垂怜几分，若是不满意了，拂袖离去也没什么。

&esp;&esp;这样才是‘珍贵’的，这样才能让人珍惜。

&esp;&esp;现在，不夜翁主就在眼前，说起这些儿女情长的话，相比起普通人，实在是透彻太多了。透彻到这个地步，甚至会让人觉得害怕！然而相比起透彻的道理，她的内里又是执迷不悔的。

&esp;&esp;所以整个人也是这样既无情又多情此时她展现出来的特质已经不似凡间人了。

&esp;&esp;卫青默不作声，却也暗中注意着天子的种种反应心中很明白，他们这位陛下可能是终身无法摆脱某些东西了。

&esp;&esp;这种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应该为后宫美人们高兴还是悲哀——以陈嫣的一贯作风，她是绝对不会入宫的。没有她入宫，后宫美人们确实能松口气。悲哀的则是，终其一生，她们也就是那样了。

&esp;&esp;天子的后宫有那么多美人，但他的目光却是看着宫外的某个人。

&esp;&esp;陈嫣的话，刘彻轻易答不出来既然答不出来，也就不答了。刘彻微笑着道：“所以真不用去病做女婿了？若是你如今还有这个心思，回头朕便能下旨正好，去病之前说了‘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等到无忧再长大些，到了能嫁人的时候，去病也能与他成亲。”

&esp;&esp;摇了摇头，陈嫣诚心诚意道：“此事便罢了，如意才多大，别耽误了去病再者说了，如意将来要嫁什么人，自然是她自己选的！”

&esp;&esp;虽然陈嫣很欣赏霍去病，这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的，但这个时候大家更能感受到的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护。说是怕耽误霍去病，其实更怕的是这样大的年龄差，对陈如意小朋友不好吧。

&esp;&esp;“让无忧自己选？”刘彻不太高兴了，他现在看这孩子很是喜欢，心里想的是这孩子不断长大，直到豆蔻年华，与那时陈嫣的身影合二为一。经过陈嫣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女郎长大了是要嫁人的！

&esp;&esp;在刘彻看来，让小孩子做这种选择，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esp;&esp;他自己是真正的‘大家长’，不按他说的做，他就会行驶大家长的权力！陈如意小朋友是陈嫣的女儿，刘彻对她是真有疼爱的，自然也就‘享受’到了天家子女才有的帝王式关心。

&esp;&esp;“小孩子懂什么自己选？若是选到不好的了，怎么办？”刘彻恨铁不成钢！他一直觉得姑姑和父皇放纵陈嫣自己挑丈夫，这才造成了陈嫣的心大，以至于如今和他成了这个样子。

&esp;&esp;如果陈嫣是一个在婚姻嫁娶方面丝毫不出格的贵门女郎，恐怕早就入宫来了。

&esp;&esp;陈嫣古怪地看了一眼刘彻：“选到不好的，不合适那便两人分开就是，一拍两散、一别两宽，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让我来挑，又能定下什么像样的要求不成？我反正不求财权，只要未来女婿不姓刘，再有钱不能比我有钱，再有权也不能比咱们自家更有权！既然是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esp;&esp;说到这里，陈嫣又想起了什么，道：“还是有些要求的生的好才最好！”

&esp;&esp;陈嫣觉得吧，古代男子只要有钱，都是可以三妻四妾的，浪迹花丛只要没有到不顾家庭的地步，就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这种情况下，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还不如选个好看的，至少看在眼睛里不会那么生气。

&esp;&esp;等到对方行事混账的时候，想要表现出妻子爱慕、敬重丈夫的样子也没有那么难。

&esp;&esp;这么说或许很肤浅，但这就是事实，陈嫣觉得有颜值总比没有颜值好

&esp;&esp;陈如意小朋友将来肯定是顶级白富美，现在又这么喜欢好看的人，这条放在择偶条件上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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