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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公主自小收到的教习,令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于是她去牵他的衣袖,问他:“蓁蓁是谁呀?”
宋濯垂眸睨着她,即使是醉着,他身上冷冽的压迫感依旧很强。
姚蓁抬头同他对望,蓦地有种他随时会醒酒的错觉,心中一凛,有些后悔问他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宋濯却好似极其重视这个问题一般,敛着眉眼思索好一阵,才庄严地肃声道:“是我心上之人,是我愿结秦晋之好、白头偕老的人。”
姚蓁听了这话,心中蓦地泛起一阵柔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沉默地站了一阵,姚蓁看着眼前薄薄的一层积雪,忽然强烈的生出要戏弄宋濯一番的念头,便松开宋濯的手,俯下身去拢雪。
宋濯看着她动作,看她天缥色的大氅铺在雪地里,宛若一朵白玉兰,顿了顿,他学着她的模样,长臂一展,将窗棂上堆积的雪拢在手中,浓长的睫羽眨动两下,将松散的雪洒在姚蓁头上。
姚蓁只觉得头顶蓦地一凉,旋即有冰冷的雪钻进脖颈中,将她冰的一激灵,应激般地缩了缩脖颈,下意识地以为是头顶的树枝上有积雪掉落,顾不得其他,连忙拉起宋濯的手往后闪躲。
而后她抬头看向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却没看见树枝;再看向宋濯,他正直勾勾地望着她,面冷如玉,岑黑的眼眸中,有一丝微妙的……嫌弃。
姚蓁看向他冻得骨节发红的手,指尖尚且沾着点雪,哪里还不明白方才砸向她的雪是怎么回事,又念及自己方才第一反应竟是拉开他,有些恼怒的松开他的手,背过身不看他。
而宋濯垂眸看向她的头顶,须臾,眼眸中攒出些清润的笑意来,低笑着道:“你我皆头顶白雪,像是一同白头了。”
姚蓁闻言,眼眸微动。
雪仍细碎地落着。
宋濯忽而低叹一声:“去岁雪时,我在殿外听见陛下为你我赐婚,而你出言相拒。”
姚蓁有些恍惚,记忆循着他清润低磁的嗓音,回到他所说的那个去岁的冬日。
那时她的父皇母后皆在。
宋濯扣着她的腰,将她揽到怀中,低喃着问:“为何不愿?可是因为心心念念你的情郎?”
他提到秦颂,姚蓁才恍惚地想到,她已经许久未曾想到这个人了。
她的手因为方才碰了雪,指尖冻得晕开绯红,宋濯垂眸看一阵,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用他的体温替她暖手。
姚蓁象征性地挣动两下,他手中温度太过舒适,她便不再挣扎,仍由他握着。
一时沉默,唯有落雪扑簌声。
被他的体温熨着,姚蓁鼻尖泛酸,眼尾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泛出一点浅淡的红。
她几乎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问出她今日最终的目的:“那你呢,宋濯,为何手持国玺,不肯归还于皇帝。你要那国玺做什么?”
宋濯动作一顿,眼眸微动,直勾勾地望着她,毫不犹豫道:“因为我想同你结为夫妻。”
“我想着,如若你始终不愿,便用玉玺拟一道圣旨为你我赐婚。”
姚蓁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未曾想他握着玉玺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这个简单到令人有些难以置信,然而又因宋濯而十分合理的理由。
她睁着眼眸观察他,仅仅看着他这张容色绝艳的脸,一时分辨不出,他究竟是醉了,还是醒着。
顿了顿,她神色微变,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来,惶惶地警告道:“假拟圣旨,是要掉脑袋的!”
宋濯轻笑一声,周身气息陡然一转,眉眼俊美锐利,恹恹地、浑不在意地、漫不经心地睥睨着,却又狠声道:“只要能同你在一起。”
他的眼角眉梢,尽然充斥着手握大权的倨傲。
然而触及姚蓁泛着水波的清湛眼眸,他周身那股锐利的冷收敛一些,只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这样还不够——他如玉的长指挤入她的指缝中,要同她十指相扣。
宋濯屈起一只膝盖,蹲在她面前,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贴在她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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