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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姚蓁眼睫一颤,良久不语。
姚蔑一向记忆出众,他说看见了,便不会有什么差错。
姚蔑惴惴道:“皇姐……”
姚蓁收敛心神,拍拍他的肩膀:“你且回寝殿去。”
“皇姐呢?”
姚蓁抿抿唇:“我去寻宋濯。”
假山外,隔着一道廊庑与矮墙,火光影影绰绰,脚步声渐渐接近。
姚蓁轻轻推了姚蔑一把:“快走。”
她提裙躲在假山后,心跳砰砰,目光逡巡,瞧见十几步外,交错屋檐下一道细细的通道,并无火光。
脚步声愈来愈响,姚蓁快步朝那道缝隙走,听见身后姚蔑“哎呀”一声。
没入缝隙时,她回头看,姚蔑佯装腹痛不止,迅速编了一番话术,将那几个侍从的脚步拖住。
天色渐渐沉郁,月光朦胧,堪堪可视物。
她沿着偏僻的蹊径,凭着记忆向外行,隐约记得宋濯的寝殿距此不远,可信王府十分大,她一时也难以判断自己是对是错,摸索着前行。
所幸她身量纤细,并不起眼,王府此时的侍从大部分又在主殿附近,摸索着走了一阵,隐约瞧见一点朦胧的光。
她惴惴看去,门前立着宋濯的侍卫苑清,瞧见她,微微一怔。
姚蓁松了一口气,悄然过去,轻声道:“我要见你们公子。”
未及苑清回答,她便绕过他,轻轻走入院中。苑清不好伸手阻拦,便步步跟在她身后,道:“公子已经要歇息了。”
姚蓁足底微微一顿,思忖道:“你且去通报一声,我寻他有急事。”
苑清便入了屋,片刻后,面色古怪地回道:“公子请您进去。”
姚蓁定了定心神,缓步走入。
屋舍中光亮不甚明晰。她小心地走着,抬头,瞧见明灭的烛光,宋濯长发披散的身影,映在山水屏风之上,宛如一幅画。
她停足在屏风前。
宋濯的身影微动,淡声问道:“公主深夜来访,有何急事?”
姚蓁道:“信王府有些古怪。”
屏风内传来窸窣的动静,宋濯似是在披衣,并未回应。
姚蓁盯着屏风上隽长身影,眼睫眨了一下,又一下。
轻缓的脚步声从屏风内传出,宋濯披衣而出,墨发未束,披散在肩头、身后,他抬着一只手,正在将垂入领口的发丝拨出来。
朦胧的烛火映出他的轮廓,姚蓁瞧不清他的神情,黑暗中,只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
“公主说什么,濯未听清。”
她缓声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你怎么看?”
宋濯将墨发拢到身后:“臣不能妄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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