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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提到了曹滨,董彪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怒目圆瞪,却无话语。
&esp;&esp;罗猎劝阻住了董彪后,开始查验那两具尸身。“彪哥,这俩兄弟不像是死在洋人手下,洋人不善于徒手杀人,他们要么用枪,要么动刀,但这俩兄弟的身上却无明显外伤……”
&esp;&esp;冷静下来的董彪随即离开座位,来到了罗猎的身旁。
&esp;&esp;那俩兄弟的死因很快就查明了,一个是被人家一掌击在了心脏部位,震断了心脉而亡,另一个更为蹊跷,浑身上下均不见伤痕,只有眉心处多出了那么一个细微的黑点。
&esp;&esp;“江湖传说有一种暗器叫梅花针,功力高的人,可以将这种针完全没入敌人的体内。”董彪伸手要来了一方手帕,在那死去兄弟的眉心处擦拭了两下,黑点随即变成了一个殷红的针眼。“杀死这两位兄弟的人显然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esp;&esp;罗猎深吸了口气,道:“凶手或许是两人,耿汉,还有吴厚顿。彪哥,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在船上的时候,吴厚顿便是以暗器帮咱们脱了困。”
&esp;&esp;董彪摇了摇头,道:“不一样啊,吴厚顿发出的暗器带有明显的破空声,显然是势大力沉的一类暗器,和这种梅花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一个暗器高手,不可能同时练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暗器的。”
&esp;&esp;这话说的相当有道理,身为飞刀高手,罗猎自然是体会颇深。但是,董彪的见解却明显忽略了一个基础,幸好罗猎想到了,并说了出来:“吴厚顿在船上发出的暗器显然不是他的本门暗器,他那只是做戏给咱们看,既然是演戏,当然要选用带有破空声的暗器,不然的话,万一真的伤到了耿汉,岂不是亏大发了?”
&esp;&esp;董彪站起身来,轻叹一声,并点头应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种杀人的手法,除了咱们中华找不出第二个来。而涉及此案的中华人,除了咱们之外,便是耿汉和那吴厚顿。”
&esp;&esp;罗猎跟着起身,早有堂口兄弟端来了一盆清水,罗猎洗了双手,寻了个座椅坐了下来,招了招手,叫来堂外候着的弟兄,吩咐道:“把他们先抬下去吧,抓紧买两口棺材来入殓了。”董彪跟着吩咐道:“顺便去通知一下他们的家人,方便的话直接请到堂口来。”
&esp;&esp;堂口弟兄领命而去。
&esp;&esp;罗猎接道:“耿汉吴厚顿消失了半个多月,今天终于露面,这说明什么?我猜,他们一定是找到了帮手。”
&esp;&esp;董彪脱口抢道:“马菲亚!?”
&esp;&esp;罗猎点了点头,道:“我也猜是他们。”
&esp;&esp;董彪不由疑道:“马菲亚从不涉及烟土,怎么这一次会来趟这趟浑水呢?……我明白了,耿汉这狗日的还真有一套,想挑起咱们安良堂跟货主之间的争斗,然后他坐收渔利,借助马菲亚的势力将两败俱伤的咱们和货主都收拾了,他得到他想要的货,而马菲亚则得到马菲亚想要的地盘。靠!他玛的,他这小算盘打的,还真是精明啊!”
&esp;&esp;董彪的话提醒了罗猎,皱着眉,闭着眼,罗猎思考了片刻,道:“咱们最初的想法也是不动声色先看着货主跟耿汉斗上一番,可为何不知不觉间,却是咱们跟货主先干上了呢?”
&esp;&esp;董彪疑道:“不对吧,罗猎,咱们什么时候跟货主打过照面呢?”
&esp;&esp;罗猎道:“那几个从纽约赶来的联邦缉毒署探员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针对咱们,要么是耿汉请来的帮手,要么就是货主安排的阴招,而前者,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耿汉是一个华人,没那么大的能耐笼络住洋探员,那就只能是货主安排的阴招,而我们,却已经为此跟胡安干上了一场。我总觉得,咱们似乎是进入到了人家设计好了的步调中。”
&esp;&esp;安良堂从未涉及过烟土生意,因而,对这个行当毫无熟悉可言,自然不知道能一手拿出上千吨烟土的货主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有一条,董彪却是可以笃定断言,在美利坚合众国,肯定存在着拉不下水来的官员,但绝对没有渗透不进去的部门,除非是钱没花够。就像安良堂,想在金山这块地盘上混出个风生水起,就一定要把众多不同部门的官员给贿赂成自己人,那么,货主一方若是想保住自己的生意,就一定会把缉毒署的探员们拖下水来几个,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可以掌握最及时的信息,做出最及时的应对。
&esp;&esp;但凡这种被拖下水的探员,在拿到了丰厚的回报的同时,自己的把柄也握在了人家的手上,若是被要挟过来做些不道德的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都会答应。而纽约安良堂,一直都比较本分,从未在社会上招惹过是非,再加上纽约那么大,所以,被轻视甚或是被忽视都是颇为正常的事情。那几个缉毒署探员,或许便是因此而误解了金山安良堂,以为按照货主的要求欺负一下安良堂并非什么大事。
&esp;&esp;想明白了这些,董彪反而显露出了些许淡然神色。“既然咱们已经进到了人家的步调,那么咱们不妨就悠闲自得地继续往前走走,反正着急想拿到货的不是咱们。若不是看在那枚玉玺的面子上,咱一把火烧了那些烟土又能如何?着急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只要咱们稳住了,他们必然会露出破绽出来。”
&esp;&esp;罗猎颇为认可董彪的想法,点了点头,道:“下午的时候,我便朦朦胧胧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跟你说,建议把监视矿场的那两名兄弟给撤下来,可惜啊,还是晚了一步。”
&esp;&esp;董彪叹道:“既是打仗,必有伤亡,咱们安良堂的弟兄,没一个怕死的,能站到这个堂口上来的,每一个都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但咱们安良堂的弟兄不能冤死白死,血债必须血来还,我董彪誓要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esp;&esp;罗猎切着牙应道:“没错,他们已经欠了咱们三条人命,不把他们全都灭了,这血债就算没还干净。”咬牙发狠之后,罗猎忽地又想到了什么,颇有些犯愁道:“彪哥,我突然觉得咱们不应该招惹那几个缉毒署探员,就像我刚才劝慰你时说的那样,对手可能正盼望着咱们因冲动而犯错,那几名探员,会不会是人家给咱们设下的陷阱呢?”
&esp;&esp;董彪眯着眼回忆了当晚在胡安托马斯家中的整个过程,稍显迟疑道:“我了解胡安这个人,此人时常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公正廉明的姿态,但实际上却是贪念颇重胆小如鼠之辈,他很聪明,精于算计,从不愿吃眼前亏,却也想不到身后的坑,所以,他做出这种事情来还算是正常。他应该是没想到咱们敢那么快地找上门去,因而缺乏应对之策,又被你完全吓破了胆,所以合盘托出了他所知道的内幕真相……”
&esp;&esp;罗猎插了一句:“如果这一切都是对手的有意而为呢?他们算准了咱们会反击,故意把那几名探员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只等着咱们对他们动手,那咱们岂不就成了主动钻进人家打好的套中的呆子傻子了么?”
&esp;&esp;董彪叹道:“是啊!咱们对胡安的住址颇为熟悉,若是在那边设个什么局的话,很容易被咱们发现。但若是换个咱们不怎么熟悉的环境,他们就可以轻易骗过咱们,当咱们对那几名探员动手的时候,可就落下了十足的罪证,到时候,就算把咱们安良堂给查封了,似乎都有了充分的理由。”
&esp;&esp;罗猎心中不禁一凛。
&esp;&esp;美利坚合众国的法律只讲证据,若是拿不出充分的证据,就算是布兰科那样的恶人都可以逍遥法外。也正因如此,董彪罗猎才敢于那般恐吓胡安托马斯。但若是在缉毒署探员身上翻了船,落下了恐吓威胁联邦官员的罪证给人家,那么,对方以此为突破口,很可能击溃安良堂在法律上设下的种种防线。查封安良堂恐怕都是小事,给曹滨定下一个足以判刑二十年以上的罪行都是很有可能。
&esp;&esp;胡安托马斯确实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这种人,在洋人之中当属凤毛麟角。
&esp;&esp;三天前,税务局最大的头,斯特恩先生找到了他,一见面,斯特恩便从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沓美金来,胡安目测,那沓美金至少有五百美元。
&esp;&esp;斯特恩话说的很直白,亦未做过多铺垫,便直接进入了主题:“胡安,有人希望安良堂的汤姆能够在金山消失一段时间,如果你能做得到,那么这些美元便属于你了。”
&esp;&esp;“曹滨?”胡安托马斯不禁一怔。说实话,面前的这笔钱对他的诱惑力十分巨大,但是,他深知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人生道理,不敢轻易触犯曹滨。“斯特恩先生,我没有听错吧?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发不了什么大财,但相对其他人来说,我们的生活质量还算不错。有着好的生活不去享受,为什么要给自己招惹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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