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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徐婉也不知孟钦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中的牛排切了一半，抬头去看孟钦和。孟钦和侧过头来，看向她，话却是对胡润生说的：“她们家门前那条路年年内涝，除了地势低，道路本身的修建也有问题，这个问题市政厅近期会去解决，应该需要不少洋灰。”

&esp;&esp;听到孟钦和这么说，胡润生的态度立即殷勤了起来，道：“对，我那个洋灰厂的设备都是从西洋进口，我后来还自己画了图纸改进了一下，质量绝对不比进口的差。”自从杨诗音和孟家的婚事黄了之后，他原以为坤州的生意往后会难做了，哪里料到孟钦和还会主动与他说起这个。

&esp;&esp;如今坤州洋灰厂子少，只要出手就是暴利，可如今用得起洋灰的又少，销路是个大问题。

&esp;&esp;“很好。”孟钦和随口肯定了一句。

&esp;&esp;胡润生却从这个时候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起先是借着给徐婉送行的名义，和徐婉、孟钦和依次碰了杯。他在一旁察言观色，忽然想到什么，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洋灰厂那边还有个会要开，要不我先回去了，赶明儿我再给市政厅送些样品过去。”说着，他有些抱歉地看向徐婉：“小婉，实在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如果你需要我送你，到时候给我通电话啊。”

&esp;&esp;“你去吧。”孟钦和微笑着客气道。

&esp;&esp;徐婉站起来，与胡润生告别。待胡润生走了，徐婉脸上的笑容消减下来，换作打量的眼神看向孟钦和。

&esp;&esp;徐婉笑了笑，朝着他举起酒杯，“这顿饭既算践行，也算是庆功宴，我敬二少。预祝二少在坤州一切顺利。”

&esp;&esp;他的脸上比刚才又多了几分笑意，与她碰杯。他微微皱了下眉，打趣道：“胡润生走那么急，账都没有记，到头来，还是我请的庆功宴。”

&esp;&esp;他鲜少这样诙谐，徐婉莞尔，“二少现在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esp;&esp;见她笑了，他眼底的笑意渐浓，他又想起那张照片中她的笑容来。一个月前她对她还如同陌生人一般客套，而步步为营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esp;&esp;故地重游

&esp;&esp;孟钦和将杯中的酒饮下，顺着徐婉的话继续往下讲，他笑了笑：“我自然得好好过日子了，现在时局如此，每年的军费都是一大笔开销，我可欠了你们这些财神爷不少钱。”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笑着看了她一眼。

&esp;&esp;记忆中他好像第一次主动跟她谈起他的事情，还用了自嘲的语气。

&esp;&esp;徐婉不动声色。

&esp;&esp;孟钦和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接话，刚才的笑容已经收敛了，道：“淮军三十万人，每年需要的军费不算少，可是你知道的，现在南三省的财政是这个样子，还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帮我。”

&esp;&esp;他的话说到了这份上，徐婉坦诚道：“凯特明天就要回坤州了，关于贷款的问题我去跟她商量一下，但是也不能保证。不过据我所知，为民银行、坤北银行的那几位都是个热心于救国的银行家。”

&esp;&esp;徐婉话说一半便止住了，他忽然抬眼去看她，与她打量的目光相遇。

&esp;&esp;就算他一时失意，又怎么轮的着她来给他引荐人呢？

&esp;&esp;她这样的眼神被孟钦和看在眼中，他故作不察，继续道：“我还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辞职？”

&esp;&esp;徐婉淡淡笑了一下，只答：“有点累了，想休息一阵子。”

&esp;&esp;他仍是看着她，似乎方才她那个回答他并不满意。

&esp;&esp;徐婉低头犹豫了一会了，抬起头时孟钦和还在看她，她不准备再敷衍他，淡淡道：“我在平城遇到凯特是在我最难的时候，那个时候……”

&esp;&esp;那个时候，她大着肚子即将临盆，没有工作、寄人篱下。

&esp;&esp;可是徐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突然发现自己无比抗拒将从前生糯糯的经历摊开来讲，特别是在他的面前。

&esp;&esp;像是刻意要他怜悯，又像是在埋怨他。他并不欠她的，她不想再通过这样的方式强调他和她的联系。

&esp;&esp;孟钦和始终看着徐婉，截然而止的后半句究竟是什么？她最难的时候又经历了什么？

&esp;&esp;“然后呢？”他问。

&esp;&esp;徐婉顿了一下，继续开口时却只说：“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没有经验，也没有文凭，凯特却让我搬进了她的房子，还给了我一份工作的机会。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我会是什么样子。”

&esp;&esp;他没有开口，仍只！只是看着她。她方才说的并不是她离开的理由，接下来的想必便是了。

&esp;&esp;徐婉苦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是我走了大运，处处都能遇到贵人，所以下决心一定要格外努力才能报答人家。可后来才知道，这个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贵人，我的那些底细，凯特刚认识我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包括后面她让我来坤州，都是安排好的。”

&esp;&esp;她的话没有说的太直白，可孟钦和已经明白了。

&esp;&esp;凯特自然是知道徐婉和他的关系，才一直将徐婉留在身边。让徐婉来坤州，也是想利用徐婉和他的关系得到一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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