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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节（第2页）

&esp;&esp;纪询还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只有极少的注意力放在女性身上。直到她走近他，蒙眼的布下，露出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

&esp;&esp;和霍染因的位置相同、一模一样的泪痣。

&esp;&esp;纪询晃了下神，但更快的，警觉的浪潮自心中汹涌而起。

&esp;&esp;每个老板在刚上船的时候都会被派发一个女人，但不是每个老板都拥有女人——他们在船上，可能将她送走、输掉、杀死……以各种方式“失去”她。

&esp;&esp;但很不幸，钱先生并不在失去女人的那批人中。

&esp;&esp;这是“钱先生”的女人，不是他的，但他现在是“钱先生”，这个女人，会发现异样吗？

&esp;&esp;纪询的肌肉微微紧绷，表面则浑若无事，伸了胳膊让铃铃挽着。

&esp;&esp;“先生带我进房间吧。”她依偎过来，如同风铃的声音里藏着馨香，“晚宴会在两个小时后开始，这一个小时里，先生可以沐浴休息，洗去旅途疲惫。”

&esp;&esp;“这么热闹的时候，休息什么？”纪询说，“和我逛逛这艘船。”

&esp;&esp;铃铃低下头，嘴角带着缥缈的微笑。

&esp;&esp;“好啊。”她说。这里的女人，没有被教会说“不”。

&esp;&esp;挽着铃铃，纪询坐上电梯。

&esp;&esp;船体上下共五层板，甲板下两层，甲板上三层半，最高半层是船主人柳先生的专属地盘。纪询慢悠悠地在上三层来回走动着，他也不着急，健身房里看看器材，高尔夫场中挥上两杆，咖啡厅里观赏观赏深蓝近黑的海平面。

&esp;&esp;这中间里，当然也和各处的侍应聊聊天，暗暗记下碰见的每一个保安出现的时间。

&esp;&esp;整个过程中，铃铃始终安静，她像是个装上发条，关节灵活的玩偶，主人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除此以外，她连脸上的表情都不会变化。初见时的缥缈微笑，直到现在还在她脸上。纪询的脸，由面具遮住，她的脸，则由固定的表情覆盖。

&esp;&esp;直到他们坐在甲板上的咖啡厅，海面的凉风像远道而来的调皮精灵，环绕着他们。

&esp;&esp;铃铃的声音才忽然响起：“先生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esp;&esp;“哪里不一样？”纪询三层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铃铃身上。

&esp;&esp;“味道不太一样。”铃铃靠近了，轻轻嗅他。和裙子布料一样的蒙眼布横在她眼睛上方，草莓的藤蔓像弯曲的锁链，搭沿着空气，攀蔓来缠绕纪询，“先生身上，多了一股坚果味。是咖啡的味道……不，好像不是……是烟的味道。”

&esp;&esp;现在想这些可能不太合时宜，不过纪询还是想到：

&esp;&esp;前夜（2）

&esp;&esp;纪询和铃铃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晚宴的第一支舞正好开始。

&esp;&esp;白玉瓷砖地上，一对对男女正在飞旋，蓬松的裙摆忽而旋开，忽而收拢，像花朵在白璧上旋生旋灭，似乎全部的生命，只供养这一瞬的光华。

&esp;&esp;隔着半个宴会厅，他看见了抱臂靠在大厅角落的孟负山。

&esp;&esp;孟负山遥遥与他对视一眼，目光朝旁一挪。

&esp;&esp;纪询跟着看过去，看见了他们来时的大门。那两扇宫廷风格的大门，此时已经关严，也许……不，显然，这两扇门已经被彻底锁上。

&esp;&esp;从这里不能直接回到走廊，也就无法直接前往救生衣放置点，得另找一个路径。

&esp;&esp;无需多言，两人的想法已经在这一眼间得到沟通：先记录监控安装位置，找出保安巡逻规律，再确定全新的通往救生衣放置点的路线。

&esp;&esp;纪询将铃铃带至大厅的休息一角，对她说：“我去洗手间。”

&esp;&esp;铃铃乖巧点头。

&esp;&esp;纪询转身往洗手间走去。要在一个陌生而危险的地方逃离监控干点什么私人事情，毫无疑问，公共洗手间是个好地方。

&esp;&esp;他进了隔间，上下左右看过一圈，确定这里没有隐藏的针孔摄像后，摸出从咖啡厅顺来的笔，在纸上写下自己观察记录的船体内部构造、保安出现规律及人数，所见摄像头的点位以及数量，以及没有前往但推测可能存在的通路，全部画在一张纸上。

&esp;&esp;最后他冲水，离开隔间。

&esp;&esp;回到宴会中堂，歌曲换了一首，场中的人也已经变了。不变的是那些张开又收拢的裙摆，这些繁复奢侈的裙摆，太过华丽，有时将人的光辉都夺去了，使得穿着它们的一个个女人，都变成了衣架子一样可有可无，面目模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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