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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你咋能这样（第2页）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可你们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就在上个月，李慎之还在朝会上奏请削减寒门学子科举补贴，理由是‘国库艰难，不可妄耗’！而他自己，却通过假商号一年敛银十万两！”

人群沸腾，怒吼声如潮水拍岸。

就在此时，一名紫袍官员匆匆登台，乃是御史大夫韩维，面色铁青：“陈昭！你此举严重越权！未经司法程序公布涉案人员姓名，涉嫌诽谤宗室重臣！若引发民变，谁来负责？”

陈昭直视其目：“韩大人，你说我越权。那请问，百姓申诉三年无人受理，是不是更大的越权？你说怕民变，可真正点燃怒火的，难道不是这些蛀虫日夜不停地啃噬民脂民膏吗？”

他转身面向万民，举起手中厚厚一叠材料：“这是我交给陛下的《陇南赋税实录》，共一百三十七卷，附证据三千二百六十九件。今日公开宣讲，非为煽动仇恨，而是践行我曾许下的诺言??让农夫的话，和宰相的奏章一样被听见！”

全场寂静。

忽有一白发老翁颤巍巍上前，跪地叩首：“老汉一家五口，去年缴税八石米，全家啃树皮过冬。今闻真相，死亦无憾……只求您，别让这事烂在宫里！”

陈昭扶起老人，眼中有泪：“老人家，我以父亲‘承光’之名起誓：只要我还活着，每一份冤情，必达天听；每一个谎言，必将曝光。”

翌日清晨，阿承召见陈昭于偏殿。殿内无宦官侍立，唯有君臣二人相对而坐。

“你可知昨夜李慎之哭诉于宫门前，称遭构陷，愿削爵为民？”阿承语气沉重。

“他知道我在等他这句话。”陈昭平静答道，“若他真清白，何须等到今日才自辩？三年来，多少百姓跪破膝盖喊冤，他可曾低头一看？”

阿承长叹：“可他是宗室，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处置不当，恐致亲贵离心。”

“那就依法处置。”陈昭直言，“《贞观律》写得清楚：贪赃枉法者，无论品级，一律革职查办，追赃没产，流放三千里。陛下若因他是皇叔便网开一面，那明天就会有更多人说，‘陈昭不过是个幌子，真正护短的还是你们这些人’。”

良久，阿承站起身，取下腰间玉佩，轻轻放在案上。“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她说，治国如持秤，稍有偏斜，天下倾覆。从今日起，此案交由大理寺彻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再亲自出面应对舆论。”

“为何？”

“因为你已经不只是你自己。”阿承凝视着他，“你是民心所向，是千万人眼中的灯塔。一旦你倒下，黑暗会立刻吞噬一切。所以，保护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这个国家还能相信光明。”

陈昭怔住，终缓缓点头。

十日后，圣旨下达：李慎之革去宗正卿职务，抄没非法所得田宅商铺，贬为庶人，流放琼州；崔敬安畏罪自缢于家中，仍追夺官籍，子孙三代不得入仕。涉案七名地方官斩首示众，其余二十三人流放充军。

更为震动朝野的是，阿承宣布设立“民审观察团”，由清明书院推选十名平民代表，参与重大案件审理旁听，并有权向皇帝提交独立意见。此制一出，天下震动，史称“启平民议之始”。

然而风波未息，边关再报急讯：回纥新可汗即位，联合黠戛斯部族，陈兵轮台，扬言要“为吐蕃复仇，夺还真主血脉”。更令人不安的是，此次敌军打出的旗帜不再是“承光遗孤”，而是“陈昭盟约”四字，附有一封署名“故人杜九”的书信，言辞恳切，称愿共举义旗，推翻暴政，建立“万民共和之国”。

杜衡连夜赶来，脸色阴沉：“那封信……用的是我们内部密语系统，只有鹰眼司高层才知道。叛徒在我们中间。”

陈昭读完信，手指微微发抖。那笔迹，竟与他早年一位挚友极为相似??杜九，原为周延礼门下弟子，后因反对党争被贬西域，音讯全无十余年。

“他还活着？”陈昭喃喃。

“或许。”杜衡冷声道，“也可能又是伪造。但他们这次的目标不是动摇朝廷，而是毁掉你。一旦世人相信你与外敌勾结，哪怕只是一丝怀疑，你的credibility就彻底崩塌。”

陈昭闭目良久，忽然展纸提笔。

“你在做什么？”

“回信。”他淡淡道，“以我的名义，公开回信。告诉天下：我陈昭一生所求，唯四个字??真相、和平。若有任何人打着我的旗号发动战争，无论他是谁，我都视为仇敌。”

三日后，《致所谓“盟约”书》刊布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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