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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志愿（第3页）

&esp;&esp;“我不是人”尚利军说道，“爸害了你，爸不该去找，不该去，我不是人”

&esp;&esp;尚楚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esp;&esp;他面对尚利军站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esp;&esp;他对尚利军每次酒后的忏悔已经麻木了，尚利军的崩溃无法在他心里激起任何波澜，但这次似乎有一些不一样，尚楚看着被病痛折磨得毫无人样的尚利军，清楚地感觉到了从他胸膛里传来的刺痛。

&esp;&esp;尚利军反反复复、颠来倒去说的就是这几个字，尚楚就安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双腿瑟瑟打颤，一股橙黄色液体再次顺着他的腿往下淌。

&esp;&esp;尚利军身体一僵，激起缓慢地低下头，看着那滩液体从他裤管里流出来，顺着瓷砖缝隙流到尚楚脚边。

&esp;&esp;“有酒吗？”他突然抬起头，紧盯着尚楚，神志不清地说，“给老子搞瓶酒，操|你妈的酒呢！”

&esp;&esp;尚楚沉默地看着他。

&esp;&esp;他嘴唇上下开合，两排牙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眼神涣散地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最后目光重新定在了尚楚身上。

&esp;&esp;“清醒了？”尚楚双手插兜，下巴一抬，冷冷道，“自己洗。”

&esp;&esp;他再次转身想要离开，身后传来了一声——

&esp;&esp;“扑通！”

&esp;&esp;尚楚心头猛地一跳，那根针重重地戳进了他心里。

&esp;&esp;尚利军跪在地上，眼泪从他乌青的眼眶往下掉，划过他满是褶皱的脸。

&esp;&esp;“不治了，不治了”尚利军说，“爸求你了，不治了，求求你了”

&esp;&esp;尚楚对着厕所那扇老旧的木门，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只有胸膛在剧烈地起伏，发出徒劳的喘息。

&esp;&esp;-

&esp;&esp;“不治了？”缴费处的员工问。

&esp;&esp;“嗯，”尚楚点头，“还有多少钱，全退了。”

&esp;&esp;“三千两百八十二，”那人说，“干嘛不接着看啊？你爸这病可挺严重的。”

&esp;&esp;“没钱，”尚楚言简意赅地回答，又问，“上回他砸的那批医疗器材怎么算？”

&esp;&esp;“啊？”那人翻了翻单子，“没看到报账上来啊，要不就是没砸坏，要不就是有人帮你赔了。”

&esp;&esp;尚楚喉结一滚，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

&esp;&esp;没砸坏？怎么可能没砸坏。

&esp;&esp;就光是他踹烂的电视和呼吸机，已经不知道要多少钱了。

&esp;&esp;“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esp;&esp;“行，麻烦了，”尚楚给他留了个电话，“就问下多少钱就行，辛苦把数目告诉我一下。”

&esp;&esp;他们办完出院手续就离开了，尚利军难得精神不错，要尚楚帮他买一张回老家的车票。

&esp;&esp;“你去那里干嘛？”尚楚问。

&esp;&esp;爷爷早几年就去了，尚利军还有一个大姐在新阳，但他们两家一直不来往，尚利军以前喝了酒常去他大姐那里闹事，姐弟关系很僵。

&esp;&esp;尚利军没有说话，坚持要尚楚给他买票，好像要回新阳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esp;&esp;“知道了。”

&esp;&esp;把尚利军送回城中村，尚楚坐公交回了首警。

&esp;&esp;学期没剩两天，课上不上也无所谓了，所有人都忙着准备参加选拔，学校老师也知道这个情况，对考勤查的也松。

&esp;&esp;他直接回了寝室，到了房门口时脚步一顿。

&esp;&esp;那里放着两个保温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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