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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节（第2页）

&esp;&esp;“而且发给我的那个人，在警局内部。”纪询接上话，“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什么知道唐景龙的蜜蜂过敏，也无法解释，他为什么知道我们正在着重调查陈家树。”

&esp;&esp;纪询的手指点在屏幕的“源头”二字上。

&esp;&esp;他饶有兴趣地笑起来。

&esp;&esp;“你看，他在斧正我们的调查思路。”

&esp;&esp;流理台白色的瓷砖面反着天光，当远山将夕阳的余光一口吞咽，白台面上的少女颊红，也走到了终点，只余下一片冷硬的苍白。

&esp;&esp;“你的分析有道理。”短短时间，霍染因已经飞快转变了思路，“但你只分析了这条短信来自警局内部的可能性，没有排除这条短信是孟负山发来的可能性。”

&esp;&esp;“这是下面要说的，我排除它是孟负山发来的消息的理由很简单。”

&esp;&esp;纪询晃晃手机。

&esp;&esp;“孟负山发一条废话给我干什么？——他是有的放矢的人。”

&esp;&esp;“……你从来不认为陈家树是源头。”

&esp;&esp;“当然。陈家树或许参与，但他决不是源头。”

&esp;&esp;“理由呢？”

&esp;&esp;“我妹妹。”厨房的灯没有开，昏暗的环境里，手机屏幕的冷光，点亮纪询低垂的脸，照得他眉目藏霜，“纪语小时候换过心脏，大概是在7岁的时候。”

&esp;&esp;纪语92年生，7岁是99年。

&esp;&esp;“陈家树是做药厂生意的，有走私渠道。但他并非从开头就做药厂，就搞走私。陈家树属于白手起家，从他的发家轨迹来看，从25岁到32岁这十年间，他都在做工程地产生意，说白了，就是拉着一帮兄弟，到处打架斗殴抢地盘。一个包工头，真的有精力和渠道，跨界到医疗行业，操纵心源，买通医生？”

&esp;&esp;“陈家树……”纪询慢慢说，“不符合我对这个人的想象。”

&esp;&esp;“在你的想象里，他是什么样的人？”霍染因问。

&esp;&esp;纪询闭上眼。

&esp;&esp;眼前变得黑蒙蒙的，漆黑的深处，泥浆一样的东西涌出来，翻滚着，冒着污浊的气泡，组成他没有见过，却反反复复想了很久的人。

&esp;&esp;“他老了。”

&esp;&esp;纪询轻声说。

&esp;&esp;“可能有了满头白发，也许还神态和蔼，或许看着老态龙钟，但这些都不过是一层表皮和拟态而已，是一层为了适应社会适应普世价值观所装出来的假象。他歹毒。比过去更加歹毒。少了年轻的冲劲，但越发老谋深算。他有着饱满的精神，醒着，睡着，都在想着如何维护他的罪恶王国。他的版图越大，手底下的爪牙越来越多，不止分布在宁市，还有琴市，还有更多我们没有挖掘出来的地方……警察以为他们查到了全部，可他们查到的不过冰山一角……”

&esp;&esp;纪询睁开眼。

&esp;&esp;他冷冷说：“他不是陈家树。陈家树恐怕不配成为他。”

&esp;&esp;“不过这些都是后边的事情。”纪询说，他将已经熄灭的手机重新点亮，让那条来自境外的短信，再度映入两人眼中，“我现在好奇的是，我们的这位同僚，为什么会知道陈家树不是源头。”

&esp;&esp;

&esp;&esp;室内的灯打开了。两人从厨房来到客厅。

&esp;&esp;“你是谁？”

&esp;&esp;“这不重要。”

&esp;&esp;并不太久的时间，对方回复。

&esp;&esp;愿意沟通吗。纪询有些意外，他的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发送新的短信。

&esp;&esp;“陈家树为什么不是源头？源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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