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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esp;&esp;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esp;&esp;但幸好，容兰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容陵与阿努娇娇，将他们安全带了回去。

&esp;&esp;而雨打湿浑身是伤的萧霁月，将他身上本就发痒的伤与陈年往事反复拉扯疼痛。

&esp;&esp;不出那日卿齐眉的所料，那正是鞑靼族的圈套，当神机营深入的时候，那群鞑靼族的人竟然举起西蛮送来的枪支，对着神机营的战士们疯似地扫射。

&esp;&esp;而神机营的士兵却还是举着铁盾，前仆后继的往前。萧霁月的心像是被千万把刀子狠狠扎着。

&esp;&esp;战马被子弹射死，萧霁月便赤足往前走，跌倒了便在泥泞中爬起。

&esp;&esp;不知是不是流血过多额缘故，萧霁月晕厥许久，掌心不知被什么扎到，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esp;&esp;他睁开眼帘，正见是卿玉案的玉簪，是他命人拼凑好的金镶玉簪。

&esp;&esp;……好像是卿玉案亲自唤醒自己那般。

&esp;&esp;萧霁月将玉簪放在心口，好像是握住了故人的手，在瓢泼般的雨中不断地嚎啕。

&esp;&esp;生死未卜与杳无音讯，要比所寻之人已经与世隔绝要更为痛苦。像是苍天给你一点遥不可及的希望，但又不给你半分指引的方向。

&esp;&esp;于是，负伤的萧霁月拿起剑，跌倒再爬起，如此反复。

&esp;&esp;这个时候跟当年的燕安王一样身边有汝南侯来助战就好了。如果自己身边有卿玉案的话，事情最后也至于落得这种地步。

&esp;&esp;如果不是各类病症，如果不是一系列非议与诽谤，卿玉案也应该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少年才对啊。

&esp;&esp;天地寂寞而辽阔，雨愈来愈大，把他不堪的当年淋个透。

&esp;&esp;可他不能回头。

&esp;&esp;他想着，自己要是回了头，卿玉案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esp;&esp;……

&esp;&esp;那一战，萧霁月忘了自己削掉多少敌军的头颅，忘了自己是忍受何种疼痛，忘了是怎么走过来的。

&esp;&esp;他只记得，自己孑然一身带着两支军队，竟然硬生生攻破了防线，闯入思于休的老窝，用剑质问卿玉案在什么地方。

&esp;&esp;思于休嘴角流着血，他悲悯又戏谑地盯着萧霁月，像是在注视一个全天底下最为可笑的人。

&esp;&esp;他的嘴唇翕动：“死了。我说他死了。”

&esp;&esp;那日战火滔天，萧霁月没有说任何一个字，只是一剑贯穿鞑靼族族长的思于休的胸膛。

&esp;&esp;鲜血溅了萧霁月满身，像是在昭告一切事情落下帷幕。

&esp;&esp;此战不出意料的大捷。

&esp;&esp;百姓欢呼雀跃。

&esp;&esp;但萧霁月缺席了本溪与建州城百姓迎接，而是追问各种人卿玉案的下落，就像是大漠中迷失方向的人。

&esp;&esp;而他得到的答复，却无一例外的是卿玉案在汝南侯府大火中焚身，尸骨无存。

&esp;&esp;人们劝阻他，一个叛臣之子死不足惜，为什么非得要找他的下落。

&esp;&esp;只有萧霁月知道，其实不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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