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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军看了看表,说:“去收拾床铺和客房了。”
易伟功抬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问现在荧幕上的是谁。
赵欢与朗声:“牛群。”
沈建业说:“他右边儿那搭档呢?”
“冯巩。”赵欢与张圆了眼睛,“姥爷,咱俩十六年了,我才知道您连冯巩都不认识!”
没等沈建业教训人,她自己先笑场了,盘着腿笑得前仰后合,然后突然坐直了身子,拍宋野枝的大腿,严肃道:“小野,我们的袄。”
宋野枝:“……”
客厅里闹极了,小品演到高潮,观众喝彩如雷,易槿和符恪聊天都要凑近了用手掌挡着说。一片烟雾缭绕中,只有易青巍看到宋野枝的卧室缓缓开了一道缝,看他小心翼翼探出头,和自己对上眼神,再无声地唤自己。
易青巍关上门,清净得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怎么了?”
宋野枝脱了外衣,露出红袄子,转身背对着易青巍,侧头说:“后面这腰间还有两颗纽子,我怎么也扣不上。小叔,你帮帮我。”
易青巍拉着扣子把他牵引到光亮处,不拉不要紧,一拉,底下白皙的皮肉一览无遗。
“你里面没穿件儿?”
宋野枝低着头在摆弄前边儿的纽扣,答:“啊,太紧了,里面儿再穿就穿不上外边儿的了。”
易青巍:“不扎人啊?”
宋野枝:“不扎。”
易青巍已经亲自上手试,指腹捻着内面的布料,指背蹭着滑腻温暖的肌肤,两相对比,差距更甚。
“这还叫不扎,成筛子了你是不还笑着问我需不需要滤面粉啊?”
先前是请他来扣纽的,现在二话不说开始给人解纽扣,说:“先找件贴身的穿上。”
宋野枝急了,忙抓紧他的手:“小叔,这扣子很难系的,真不怎么扎,穿上拍完照就脱了嘛。”
易青巍问:“这衣服是不是女款的,怎么这么紧?”
“不是,那福娃本来就不大。”宋野枝把易青巍刚解开的给系上,“小叔,后面。”
宋野枝比赵欢与高几厘米,赵欢与穿应该正好。
易青巍扫了一眼紧紧束在衣服里的细腰,懒懒地笑着斥道:“赵欢与惯会折腾人。”
电视机里的赵忠祥在倒计时,镜头一转,是全国各地的华侨祝贺新年好,零点一到,鞭炮烟花响彻胡同巷。
“陶叔您站好,我来我来。”
宋野枝上前去调相机,把它放在花架上,也倒计时:“十、九、八……”
赵欢与激动得很,跳着叫他:“快快,快过来。”
数到五,宋野枝朝他们跑去。
1996年2月19日凌晨十二点零三分,宋野枝穿着红袄子,站在亮堂堂的灯下,站在响当当的炮竹声中,得到人生中第一张家族大合照。他跑向舒适而稳妥的生活圈,平静地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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