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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有个□□名叫金风，和玉露是同一年被卖到楼里来的，名字也是一道取的，因此偶尔会被拉去伺候同一个客人，关系说得上近。

&esp;&esp;“玉露她的脾气大，性子也倔，会逃不奇怪。只是那家伙平日对楼里的客人是一个也看不上，所以我也不清楚她是跟着谁跑了。”

&esp;&esp;“兴许是私下里认识的什么穷鬼吧，”金风看着自己指甲上染的花样，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当她有多聪明，结果还不是给人骗了，死在外边了。”

&esp;&esp;赵好皱了皱眉，还没开口，那金风却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朝她笑了笑，说道：“小官爷可别是要怨我冷漠了。咱们这种人，替自己伤心都还来不及呢，哪儿来的工夫替人难过？”

&esp;&esp;说罢，也不管赵好什么反应，一副话已经说完了的模样，自顾自起身，迤迤然地离开了。

&esp;&esp;赵好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也只有无言。

&esp;&esp;二人最后叫来的是伺候□□们的小丫头银铃儿，对于玉露平日里的行动举止，她是最清楚的。之前认衣服的也是她，还因着给楼里招来了祸事，被老鸨打得不轻。

&esp;&esp;银铃儿来时身上还带着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坐也不敢坐，两只手被抽得萝卜一样肿着，指甲底下全是淤血，快将上边染的凤仙花汁都盖掉了。

&esp;&esp;赵好见到她的模样，也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身上，所幸还剩下一块糖，便递给了她。

&esp;&esp;银铃儿瑟缩了一下，看了眼赵好，怯生生地接过来塞进了嘴里，小声道：“谢谢官爷。”

&esp;&esp;赵好摇了摇头，道：“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说便好。”想了想，担心她畏惧老鸨，于是又道，“我不会透露哪些话是你说的，不必担心。”

&esp;&esp;银铃儿果然松了口气，朝赵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esp;&esp;赵好和卫知拙商量了一下，还是问了玉露平日里的性情。

&esp;&esp;银铃儿给出的证词也和金风一样，玉露的确脾气不好，也厌恶那些嫖客，每次接完客回来，

&esp;&esp;死的人真的是玉露吗？

&esp;&esp;赵好停住脚步，震惊地看向卫知拙。

&esp;&esp;对方的这句话仿佛醍醐灌顶一般，让她整个人惊醒过来，心中一直隐约盘绕着的违和感也忽然全都有了解释！

&esp;&esp;是了，除了那件衣服，其实从头到尾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那具腐烂的尸体是玉露，只是大家都下意识地这样认为，把她也给带跑偏了。

&esp;&esp;仔细回想，凶手割下尸体的头颅，原本就是为了隐瞒死者身份、拖延破案时间。又???怎么可能在斩首后重新给尸体穿上玉露的衣服，让衙役们有证据可寻？

&esp;&esp;与之相比，直接将无头尸体赤‖身抛弃，不是更加天衣无缝，甚至还更省力吗？

&esp;&esp;所以恰恰相反，只有在死者根本不是玉露的时候，一切才是合理的。

&esp;&esp;凶手把玉露的衣服换给尸体，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死者是玉露，将嫌疑转移到玉露的恩客身上去。即便不成，以玉露□□的身份，只要一段时间内找不到真凶，衙门多半会将之列为悬案，不再追究，凶手自然可以逍遥法外。

&esp;&esp;而玉露这边的一切矛盾行为也都有了解释。

&esp;&esp;她的确是个聪明人，也的确从来没看上过哪个嫖客。她之所以会跟凶手走，并不是因为什么甜言蜜语将自己托付给了对方，而是为了逃离花月楼和对方达成了合作。

&esp;&esp;而走得仓促，恐怕也是因为她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凶手找上。而在慌乱中得知凶手杀人后，玉露为了保命，也为了不错过这次机会，这才匆忙下了决定。

&esp;&esp;那么现在一切都变了，玉露并非是受害者，而是凶手的共犯！

&esp;&esp;赵好瞬间想通了一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说道：“不对，虽然说得通，但‘死者不是玉露’这一点现在也只是我们两个的猜想，要证实这个猜想，我们还差一个关键的证据！”

&esp;&esp;卫知拙看向她，说道：“差吗？证据难道不是早已出现了？”

&esp;&esp;证据早已出现了？赵好困惑地看向卫知拙。

&esp;&esp;卫知拙见她一直想不起来，轻轻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下，放在赵好眼前。

&esp;&esp;赵好迟疑地看了那只手一会儿，伸出手牵了他一下，摇了摇：“你、你好？”

&esp;&esp;卫知拙：“……”

&esp;&esp;赵好：“……”

&esp;&esp;气氛太过古怪，以至于两个人都忍不住同时飞快地把手收了回去。

&esp;&esp;卫知拙低声道：“我是说，指甲。”

&esp;&esp;赵好一愣，一双双纤纤细手从她脑海中闪过，是门口那名□□的、是含笑的、是金风的、甚至是银铃儿的。她们都是花月楼的人，因此也都有一个共同点——所有人都染了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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