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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灯（第2页）

“我怕的是你们变成下一个我。”她看向苏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走到这里？因为你从未真正接受过‘统一’。你恨过，痛过，怀疑过，挣扎过。正因如此，你的共感才真实。”

晚晚站了出来：“那我们要怎么做？”

“进入核心，触碰‘源点’。”女子指向深处那颗跳动的光之心，“那里藏着两个开关：一个是永久关闭机制，彻底切断强制同化；另一个是延缓休眠协议，让我以最低能耗沉睡，直到人类真正准备好迎接完全的共感。”

“如果我们选错呢？”林昭问。

“那就重蹈覆辙。”女子轻叹，“又或者，诞生新的悲剧。但这才是自由的意义??不是免于痛苦，而是拥有选择的权利。”

五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心意相通。

他们并肩前行，穿越层层记忆屏障。每一步都伴随着过往的回响：晚晚听见自己幼年在实验室里哭泣的声音；苏璃看到母亲最后一次回眸；林九忆起自己曾在战场上亲手杀死挚友；林十一记起他曾为了任务背叛同伴；林昭则重新经历断戟断裂那一刻的绝望。

这些痛楚没有击倒他们，反而让他们的共感链愈发坚固。

终于，他们抵达核心。

那颗光之心悬浮于虚空，直径不过一米，却仿佛容纳了整个宇宙的悲欢。它静静搏动，如同母亲的心跳。

“准备好了吗？”苏璃握住晚晚的手。

“嗯。”妹妹点头。

五人同时伸出手，掌心相对，在胸前结成共鸣阵列。光芒自他们体内升腾，与光之心产生共振。

刹那间，万千记忆涌入脑海。

他们看见远古时代，第一批觉醒者如何以生命点燃共感能量；看见中世纪教廷如何将共鸣者烧死在火刑柱上；看见二十世纪各国秘密组建特战共鸣部队，用于心理操控；看见终焉议会崛起，打着“净化人类”的旗号实施情感专制……

也看见了未来。

一座城市中，两个敌对族群的孩子在同一所学校上课，因为他们能感受到对方的恐惧与渴望；医院里，医生因共感能力精准判断病人未言之痛；战场边缘，士兵放下武器，只因听见了敌人思念家乡的母亲……

但也有一幕黑暗：某个政权重启旧数据库，试图批量制造无情绪士兵；一群极端分子宣称“共感是软弱”，发动清洗运动；甚至有人企图复活零的残念，重建伊甸园。

“未来不确定。”女子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但正因为不确定，才值得去守护。”

苏璃闭上眼，泪水滑落。

“我们选择关闭。”

其余四人齐声回应：“我们选择自由。”

五股力量汇成一道纯净的光束，直击光之心中央。

轰??

没有爆炸，没有毁灭，只有一种深沉的解脱感弥漫开来。

光之心开始分解，化作无数萤火般的光点，缓缓飘散，融入宇宙深处。每一个光点都将坠落在某个星球、某个生命身边，成为一次微小的理解、一句未曾说出的道歉、一个拥抱的冲动。

女子的身影渐渐淡去。

“谢谢你们……让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再见，妈妈。”苏璃轻语。

最后一缕光芒消散，共鸣核彻底静止。

飞船自动脱离，退回安全轨道。

舱内一片寂静。

许久，林九掏出那根不存在的烟，叼在嘴里，却没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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