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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第2页）

&esp;&esp;昭明沉思后，道：“奴错在不该回云泽台，奴应该在王宫前自刎谢罪。”

&esp;&esp;姬稷将他摁回去，气得眼睛都红：“自刎谢罪，谁准你自刎谢罪！你的命是孤的，孤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

&esp;&esp;昭明轻声说：“可是奴不得不死，孙家那么多条人命，需要一个交待。”

&esp;&esp;姬稷阖上眼，胸膛起伏，呼出的气都是颤的，短暂的沉默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

&esp;&esp;他拾起地上的剑，慢条斯理地用巾帕擦拭上面残余的血渍。

&esp;&esp;得知赵姝满身是血抱着孩子出现在建章宫时，他就已经知道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发展。

&esp;&esp;这件事，本该由他来解决。

&esp;&esp;可是昭明抢先一步。

&esp;&esp;昭明的法子，最直接也最简单。这种不顾一切的做法，疯狂而危险，因为昭明会将自己的命赔进去。

&esp;&esp;昭明杀人的手法，利落而干净，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比他做得更好，鲜少人能在一夜之间以一人之力灭掉一个大家族。世人一猜便能猜到孙家的事是谁做的。

&esp;&esp;姬稷将剑擦干净后握住剑柄，他已经不气了，因为气也没有用。

&esp;&esp;“你以前从不这样。”姬稷低眸睨视。

&esp;&esp;昭明抬头：“奴也想疯一回，奴做的事，奴不后悔。”

&esp;&esp;从他动手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esp;&esp;他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唯一的担忧，就是害怕自己会牵连太子，所以他回到云泽台，只要太子亲手割下他的头颅，以太子的聪慧，一定可以置身事外。

&esp;&esp;昭明仰起脖子。

&esp;&esp;他等着命丧黄泉。

&esp;&esp;长久的等待后，什么都没发生。

&esp;&esp;昭明忍不住睁开眼，视野中太子一张沉痛的脸望着他，太子道：“你去羌城吧。”

&esp;&esp;羌城，戎狄之地，苦寒偏僻。

&esp;&esp;昭明不明白，他问：“殿下不杀奴吗？”

&esp;&esp;太子的眼睛更哀了：“你是孤的二哥。”

&esp;&esp;昭明浑身一震，他伏下去磕头，太子不让他磕头，他再次揪住他的衣领，面白如玉的脸覆上一层柔和的月光，他的声音沙沙的，一双乌黑的眼凝视他，就像寻常人家幼弟对视自己的兄长，太子说：“在羌城好好活着，等孤召你回来。”

&esp;&esp;一更

&esp;&esp;孙家灭门的惨案传遍帝台城，众人震惊不已，流言四起。

&esp;&esp;孙家虽然算不上什么权势之家，但好歹也是殷贵中颇有家底的家族，在殷人执掌的帝台城中，一个殷贵之族被灭了满门，这样的事简直匪夷所思。

&esp;&esp;孙家全家被灭，只剩一个女眷活着。说起这个女眷，大家纷纷感慨她运气好。

&esp;&esp;要不是她那日出门寻彩鸟求好运，只怕早已沦为刀下亡魂。

&esp;&esp;虽说她那日为寻彩鸟不慎动了胎气郊外产子，但这何尝不是彩鸟赋予的另一种好运？至少，她活下来了，她的孩子也活下来了。

&esp;&esp;听说孙家的所有家业都归了这个女眷，但她竟然不要。

&esp;&esp;她将孙家的所有家业全都上交殷王室做军饷，说要为大殷的将士们出一份力。然后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esp;&esp;那个孩子也没有冠孙姓，而是冠了她自己的娘家姓。

&esp;&esp;因为她上交孙家家业捐做军饷的事，那些满嘴仁义的文人寒士们，这次竟然没有张嘴斥责她让孩子与孙家断绝关系的事。

&esp;&esp;有人说，孙家太晦气了，虽然悲惨，但仍是晦气，怕是被什么鬼神下了诅咒，才会有此大劫。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哪里压得住这种煞气？一个做母亲的，自然得为自己孩子着想，不给孩子冠孙姓是正确的。

&esp;&esp;又有人说，孙家晦气得连财物都沾了邪气，所以才要捐给王室用作军饷，只有王室的天子之气和军队的阳刚之气，才能压住这份邪气，那赵姝正是看破了这一点，所以才赶紧和孙家撇清关系，一个刀币都不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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