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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4（第5页）

&esp;&esp;孔翎心脏抽紧，在甜蜜的味觉中竟只吃出了苦，遍布唇齿的苦，苦到她麻木，连咀嚼都艰难。

&esp;&esp;她蹙眉闭上了眼。

&esp;&esp;开口的时候，她不知道听见谁再问他，似乎用尽了全部的祈望地问——

&esp;&esp;“柏彦……天会亮起来吗？”

&esp;&esp;他枕在她颈窝，缓缓拍着她的身子，让她像个婴儿一样放松下来。

&esp;&esp;“会的，雀雀。”

&esp;&esp;柏彦柔声说。

&esp;&esp;“晚安。”

&esp;&esp;“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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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不舍得。”

&esp;&esp;很多事情错了，但没人说得出错在哪里，更没人知道要如何解决。

&esp;&esp;那些无能为力的错，错到最后，就连犯错的人也会觉得疲惫。

&esp;&esp;为什么不能“错就错了”，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无法“将错就错”的错。

&esp;&esp;孔翎将药藏在了车上。

&esp;&esp;止痛药，消炎药，等等十几罐大大小小的药瓶。

&esp;&esp;每一天在医院和家两点一线地疲于奔命。

&esp;&esp;治疗的日子，她都骗他说自己投资了一家店，最近生意很好。

&esp;&esp;她在憔悴，可他也是。

&esp;&esp;一个与死神挣扎拉扯，一个为生计劳碌奔波。

&esp;&esp;两人就连凑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越来越少。

&esp;&esp;可柏彦还是在每一个深夜，疲惫地回到家里，在漆黑的卧室里，抱住她。

&esp;&esp;他每一天晚上，都会对她说晚安。

&esp;&esp;尽管他以为她听不见，可他每一天的“我爱你”，都被她仔仔细细听了进去，听在了心里，铭刻珍惜。

&esp;&esp;当她躺在病床上，耳边响起的不是那些冰冷仪器的声音，而是他的每一句“我爱你”。

&esp;&esp;这是她在充满刺鼻消毒水味道的地狱里，和魔鬼以生命为筹码讨价还价的时候，赖以支撑下去的唯一力量。

&esp;&esp;奥地利诗人里尔克曾写过一首《秋日》，孔翎最喜欢里面的第一句。

&esp;&esp;尽管这首诗有许多个翻译版本，但她还是固执地热爱着将它称做——

&esp;&esp;“是时候了，夏日曾盛极一时。”

&esp;&esp;当整个城市的花瓣都在一夜之间，蒸发般褪去色彩，遍地干枯的黄，从冒出一个尖，到爬过一半的叶脉，最后，归成干涸的，轻轻一触就会像蝉翼一样碎裂的，失去鲜活的完整棕黄色。

&esp;&esp;初秋的黄，像一场无法逃离的瘟疫，当人们蓦然回神，才发现早已不见盛夏影踪。

&esp;&esp;我们再小心，再努力，也没法拒绝承认。

&esp;&esp;秋来了。

&esp;&esp;

&esp;&esp;其实距离她上一次接到易遂的电话也没过去多久。

&esp;&esp;有时候情爱是很残忍的事，撕去那些刻意维系的美好外皮后，剩下人性里的真实，往往伤人又可怖。

&esp;&esp;他声音在电话那端还是一样低沉动听，可再动听，孔翎也找不回当初仅仅对着他的声音就想要征服这个男人的感觉了。

&esp;&esp;她觉得好笑，回想起那时候的自己，竟然像上辈子的事。

&esp;&esp;听见她笑，他反倒沉默了一瞬，然后冷然夸赞——

&esp;&esp;“你真沉得住气，孔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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