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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师兄有何高见？”孙仲怀转头，面带尊敬，一脸好奇。

&esp;&esp;此人便是孙仲怀隐世多年的周师兄了，因着前些日子他去信去请，周师兄才答应来京都看看。

&esp;&esp;“王爷以为呢？”周师兄不答，反而转头看向朱照业。

&esp;&esp;“与先生所见略同。”朱照业撂下笔，轻轻一笑。

&esp;&esp;又过一旬，南边叛乱的燥动非但没有被朝廷派出去的钦使给安抚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esp;&esp;元康十四年，夏至的当天发生了两件足以载入史官记薄的事儿。一是黄河决堤，万顷良田陷入了泥淖之中，二是叛乱民众斩杀了朝廷派出去的钦使，祸首自立为王，公然与朝廷叫板。

&esp;&esp;太子欲毛遂自荐前往南边降服叛军，几次三番被门下谋士及瑶光给劝住了。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太子不宜南行。

&esp;&esp;“其一，太子能力不足，勉强上阵只能收效甚微；其二，武安侯还未就封，太子一去便再难回，焉敢离京？”朱照业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大马金刀，气势威严。

&esp;&esp;“王爷所言极是。”孙仲怀皱眉点头，“可咱们若不煽起这股风，如何能有趁虚而入的机会？”无论是太子在南边出事还是武安侯在京都造反，他们都是最大的获利者。

&esp;&esp;“非也。此时并不是起事的时机，相反，本王还要助太子一臂之力。”朱照业起身站了来，目光从远处的屋顶越过去，胸中自有丘壑。

&esp;&esp;孙仲怀疑惑，转头寻求师兄的解答，见师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并不反对朱照业的计划。

&esp;&esp;六月二十八日，叛军起事的惊魂

&esp;&esp;雨夜雷声阵阵，窗户被风吹得“噗噗”作响，睡到半夜大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先是迷朦了一阵儿，然后才彻底醒了过来。

&esp;&esp;她转头看身边的男人，他睡得正是香甜，鼻翼忽开忽合，发出小小的呼噜声。瑶光掀开被子下床，先是走到茶桌边倒了一杯茶解渴，然后便不知不觉地朝外间走去了。

&esp;&esp;今晚守夜的恰好是小石榴，她睡眠一向浅，听到脚步声便醒了过来。

&esp;&esp;“打扰到你了。”

&esp;&esp;“娘子，睡不着吗？”

&esp;&esp;瑶光穿着一身藕粉色的亵衣，交领之处隐隐可见凸出的锁骨，再往下便是起伏的小山丘和盈盈一握的蛮腰。她单手撑着门框欣赏雨夜的狂暴，随口“嗯”了一声。

&esp;&esp;自从宣王出征以来，她的睡眠便浅淡了起来，以往倒头就能睡的人如今稍有动静就会爬起来。

&esp;&esp;小石榴拿来一件薄披风加在她的肩头，她心头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这个随侍多年的人才能知晓几分了。

&esp;&esp;“我真是不争气，竟然还会为他担忧。”她眺望着远处滴水的屋檐，喃喃的道。

&esp;&esp;小石榴为她的披风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低头道：“若人心能向刀剑一般，说战就战说收就收，这世上便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esp;&esp;瑶光轻笑，俏丽的容颜上挂上了一抹恬淡的笑意：“你难得安慰我一次。”

&esp;&esp;“奴婢是心疼你。”小石榴收手，站回她的身侧，“您对那位是什么心奴婢再清楚不过了，恨也好怨也罢，奴婢知道您都藏在了心里，偶尔翻捡出来品品也不为过。”如这样低沉的雨夜，她会梦见他躺在血泊中而惊醒，然后起来走一走，将心底那些刺挑一挑，能挑出来最好，挑不出来便任它在那里，待下一次被惊醒后继续舔舐。

&esp;&esp;“知我者，小石榴也。”她轻叹一声，伸手握住了小石榴的手腕。

&esp;&esp;睡了这么久了，她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小石榴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去，仰头看她：“娘子，难得在世间走一遭，太过委屈自己日后怕是要后悔。”

&esp;&esp;“不委屈。”她轻轻皱了皱鼻头，有些俏皮，“若没有他这根生在肉里的刺我倒是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了。”

&esp;&esp;这是与它共生共死了啊。

&esp;&esp;“但愿他能活着回来。”瑶光重新抬头，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不知远方的战场是何情景，那是她想象不出来的地方。铁马冰河入梦来，他都入了她好几回梦了。

&esp;&esp;小石榴点头，莫名地坚定：“他是能征善战之人。”

&esp;&esp;瑶光启唇一笑：“我和他早有约定，他这条命必须得留着给我收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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