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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把鱼生甩回盘子,“呵!就为了那么个又老又丑的支那老妈子,值得费那么大劲?”藤原介拖长了声音,“你也不想想,一个支那老女人的死活,能与我何干?你找我帮她?你脑子里灌了黄浦江水吧!”
&esp;&esp;屈以申猛地扭头,“你嘴放干净些!”
&esp;&esp;“呦,恼了?”藤原介被屈以申少有的愤怒刺激得兴奋起来。
&esp;&esp;“谁都可以说别人又老又丑……”屈以申的眼神里慢慢沁出了毒,“唯有你——没,资,格。”
&esp;&esp;藤原介眼里看热闹般的戏谑瞬间冷却,洋洋自得的恶趣味立刻变成嗜血的疯狂。
&esp;&esp;眼前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优雅男人,身体健全,五官端正,竟然拿他最在意的背疾做武器,来回击他!
&esp;&esp;“屈以申!别忘了你是来求我的!”他一把将筷子掼到桌子上,暴怒道,“你一个长崎唐行小姐的孽种,有什么资格向我发难?”
&esp;&esp;屈以申本已经拉开了榻榻米的门,正欲往外走,身后这番话,却牢牢把他楔在门口,他默默地听藤原介把话说完,刚欲转头,不料却看到秦定邦和一个矮个子男人正并排路过,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esp;&esp;秦定邦见到他时并未惊讶,面色如常地朝他点了点头,“巧了,屈先生也在这。”算是打了个招呼。
&esp;&esp;“幸会,秦先生。”寒暄完,屈以申退回屋里,慢慢拉上了榻榻米的门。
&esp;&esp;藤原介言语占了上风,正一脸得色地端起酒杯,刚喝一口,便被屈以申像恶狼般一跃扑倒,脖子被一把掐住。嘴里的酒还未来得及吞下,便又呛了出来,没几下整张脸都变得赤红,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esp;&esp;屈以申下了死手,仿佛要置此人于死地,对藤原介说的每个字都迸着冰粒子,“你如果再敢这么跟我说话,别怪我不客气。”
&esp;&esp;话说完了,手上的力道却未减轻分毫,直到藤原介眼珠上翻,只剩手疯狂地捶着榻榻米。
&esp;&esp;眼见着到了要人命的临界点,屈以申才终于松开手,“藤原介,你不要以为我不会动你。”随后,他站了起来,看了眼还在一口口倒着气儿的丑陋面孔,整了整西服,拉开榻榻米的门,走了。
&esp;&esp;片刻后,就听到屋里餐桌被掀、餐具散落的声音,夹杂着带着咳嗽的恶毒咒骂。
&esp;&esp;秦定邦是“我,好像知道了……”
&esp;&esp;“那这次我请,就当给你送行了吧。”
&esp;&esp;“那不行,说我请就我请。”竹野智一边给秦定邦倒酒,一边低眉道,“仗打到现在,真是有些打不动了,想速胜又胜不了。六月,美国的副总统华莱士又访了华,未来肯定又得提供不少援助,我们真是陷入了泥潭。”
&esp;&esp;“那你被调往哪里?”
&esp;&esp;竹野智苦笑一声,“我要去满洲国了。”日本人一直阴谋将东北独立出去,在他们的口中,“满洲国”和中华民国,是两个国家。
&esp;&esp;“你去的是中国东北,还没有离开中国。”秦定邦淡淡道。
&esp;&esp;竹野智倒没在措辞上争辩,继续道,“那么苦寒的地方,赶上海天地之差。但没办法啊,上头一声调令,我就得老老实实地走。”
&esp;&esp;竹野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自嘲道,“去那里,说不定还能看到你们的‘末代皇帝’呢。溥仪现在不还当着皇帝吗?”
&esp;&esp;直到现在,秦定邦都没有吃一口东西,他冷冷道,“那是你们立的皇帝,没人认。”
&esp;&esp;竹野智愣了一下,随即挑了下眉,没有反驳,“说来,这个溥仪也是个有趣的人,你们可能不知道,去年汪精卫……汪先生出访长春,这个满洲国皇帝,竟然赠给了他一把满洲刀。”
&esp;&esp;竹野智开始自顾自倒酒,“众所周知,汪先生此生最自豪的一件事,当属刺杀摄政王了。曾赋诗‘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此诗句广为传颂,为人称道。结果这溥仪,正是那位摄政王的儿子。等汪先生过去,溥仪真就送给他一把刀。这是给他递刀方便他了断么?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esp;&esp;竹野智喋喋不休地说着自以为的奇闻异事,可在秦定邦听来,却越来越不舒服。
&esp;&esp;那些沐猴而冠的败类,成了敌人口中揶揄的对象,只会让人觉得耻辱。但秦定邦藏好了情绪,没放过席间竹野智的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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