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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到——”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
长嘉帝阔步行至御案前,眼皮微掀,视线停在正艰难起身的纪淮舟身上,内侍总管汪禾适时在他耳边提醒:“七皇子。”
长嘉帝:“老七腿脚不便,就不必行礼了。”
纪淮舟受宠若惊:“多谢父皇。”
长嘉帝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眉宇间藏着几分不虞,声音冷厉:“都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抢先开口:“父皇,都是误会,我带着狼玩,不料七弟经过,不小心发生了点意外。”
长嘉帝一拍御案,怒道:“谁准你将凶兽带出珍异苑的?”
五皇子身子猛地哆嗦一下,当即跪地求饶:“父皇,儿臣有罪,该罚。”
“你是该罚!”长嘉帝沉着面孔,转向霍少闻,“听说行远杀了那头狼?”
霍少闻:“回圣上,臣赶到时那畜生正扑向七殿下,臣便斩杀了它。”
长嘉帝:“多亏有行远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跪在地上的五皇子听着二人对话,心急如焚地望向殿门口,余光瞟到一旁的纪淮舟,见他满脸苍白,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更是怒从心起。
明明是你害死了我的灰尧!
想起灰狼死前那幕,他那向来不甚灵光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
“父皇!”他猛地直起身子。
长嘉帝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五皇子急切喊道:“我那狼向来温顺听话,从不主动咬人,可方才不知怎的突然发狂扑向七弟,许是七弟曾对它做过什么?”
言下之意,是纪淮舟做了手脚。
纪淮舟瞬时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扣住素舆,指尖泛白,像是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声音颤抖:“五皇兄的狼如此凶猛,我平日里怎敢靠近?”
“我不信!”
长嘉帝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吵了,真相如何一查便知。”
“圣上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一道清丽婉转的声音忽闯进来,香风拂过,身着缃色宫装的女子娇笑着行至长嘉帝身旁,扶住他的手臂,将他带上御座。
长嘉帝脸色稍霁,瞟向下方的五皇子,道:“贵妃是来给老五求情的?”
贵妃轻笑:“妾身来给陛下送梅花酿。”
“哦?可是你前两年亲手酿的那个?”
两人旁若无人地谈论起酿酒之事,五皇子扭头冲纪淮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纪淮舟神色平静,望了一眼霍少闻的方向,不意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双眼睛里似掺杂了千万种情绪,翻涌着压入眼底,只余表面平静的水潭。
又是这样的眼神。
昨夜,纪淮舟也看到过。
那眼神仿佛是与他曾经有着无尽的纠葛,纪淮舟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子心烦,抽回视线,目光不再投向那边。
御座上两人的调情话语不时飘入耳中。
纪淮舟在心底冷笑。
百无聊赖之际,纪淮舟瞥见一个小内侍快步走到汪禾身旁,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汪禾听罢,面色有些凝重,躬身将消息告知于长嘉帝。
长嘉帝也皱起了眉,看了汪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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