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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节（第2页）

&esp;&esp;真是可笑。

&esp;&esp;罪犯之间，也罪出了个三六九等来。

&esp;&esp;纪询的问题并没有结束。或者说，当吴老板彻底崩溃的时候，这场询问，才真正开始。

&esp;&esp;“船上时候，谁撞见了刘言和冯四龙密谋几十万？刘言是怎么杀死冯四龙的？”

&esp;&esp;吴老板已经瘫软了。

&esp;&esp;他认命地写下：

&esp;&esp;“是褚兴发……我们后来知道，写下那些纸条的，是褚兴发……这是下了船之后，我们去日本换身份，又去了香江……这个过程中，褚兴发卷走了我们一大笔钱，消失了……他们愤怒之中说出来的……后来平静了几年……龙哥病死了……表面上是病死的……实际上，死的样子和付格一样……我怀疑是被柳先生……刘言，指示余海害的……”

&esp;&esp;“余海改成了什么名字？”霍染因忽然开口，轻声询问。

&esp;&esp;于是，那只颤抖的笔，再次写下了三个字。

&esp;&esp;“喻凡海……”

&esp;&esp;喻凡海。

&esp;&esp;喻慈生的父亲。

&esp;&esp;纪询曾在琴市同霍染因一起，见过对方一面，一位慈眉善目，吃斋念佛的老人家。

&esp;&esp;他看向霍染因，他觉得霍染因或多或少会有些触动，但霍染因风轻云淡，仿佛这件事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影响。对方只是沉默着，或者沉思着。

&esp;&esp;还有两张纸。

&esp;&esp;纪询将倒数解谜。

&esp;&esp;轰隆一声。

&esp;&esp;电光先划过天空，而后雷响姗姗来迟。

&esp;&esp;这闷雷的声音，纪询看着吴老板，突然问：

&esp;&esp;“你觉得我们是谁的后人？”

&esp;&esp;吴老板错愕住了，但是立刻的，一种愤怒似乎在他的恐惧之下酝酿，他毫不犹豫地锁定了：“……褚兴发的后人！”

&esp;&esp;褚兴发的后人。

&esp;&esp;其实没有说错。我确实是褚兴发的孙子。纪询思索着。

&esp;&esp;他再看向吴老板，慢慢问道：“船上只有六个房间，假设你们六个人都是既利益者，那也还有三个人不在。死掉的冯四龙，逃跑的褚兴发，最后那个人呢？你们几个腿部都没受伤，卢坤喻凡海也是，最后的那人是乌乐乐吧，为什么不猜他？为什么不猜明确被杀死的冯四龙的后代？你们是不是斩草除根了。”

&esp;&esp;吴老板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

&esp;&esp;可是在他层叠的老人斑和皱纹底下，那丝痛苦也是这么的不显眼，是他漫长的，作恶多端的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背叛，一丝痛苦而已。

&esp;&esp;纪询又问：“卢坤手里有个骨头做的扇子，那是霍栖萤的骨头吗？是什么信物吗？告诉我，它的作用。”

&esp;&esp;吴老板的脸上，又浮现了那一丝怪诞。

&esp;&esp;一丝和他的恐惧、愤恨、都格格不入的怪诞。

&esp;&esp;一丝可以说是怪异的释然的怪诞。

&esp;&esp;两次了，吴老板两次露出这种不该露出的表情来。

&esp;&esp;这个表情到底有什么含义？纪询想。这种似曾见过的熟悉，又自哪里而来？

&esp;&esp;吴老板沉默片刻，写道：“那天，也就是霍小姐死的4月22号。我们舍不得霍小姐……恰好，冯四龙又说到了现在，大家索性义字当头，歃血为盟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于是我们就拜了兄弟，拜兄弟，要有点仪式，最好来个信物，于是我们……用了霍小姐的尸体……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块骨头做的妈祖娘娘的法器。大家约定好，未来谁有难了，只要拿出这东西来，其他的人要无条件的帮助他。这是我们之间的纽带和见证。“

&esp;&esp;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esp;&esp;他们的见证，是别人的尸骸，他们的纽带，更敌不过利益的倾轧。

&esp;&esp;“那这艘船是怎么起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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