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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1页）

&esp;&esp;他有些欣慰地想。

&esp;&esp;他抬手伸进她的颈后，正要按下去，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温暖。

&esp;&esp;是昭蘅的手。

&esp;&esp;“殿下。”

&esp;&esp;黑暗中忽然传来昭蘅轻柔的声音。

&esp;&esp;李文简一怔，沉默须臾。

&esp;&esp;然后他轻轻笑了笑，并不意外她能猜出来。她那么聪明，没什么事能瞒过她。

&esp;&esp;“怎么知道是我？”

&esp;&esp;“除了殿下，没人在意我。”昭蘅松开他的手，从床上翻身坐起，水红色的长裙堆叠在身下。

&esp;&esp;李文简轻轻吐出一口气，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esp;&esp;昭蘅笑笑，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都变得更加温柔。

&esp;&esp;她抬手摸向后颈，轻声说：“脖子后面有时候很疼。”

&esp;&esp;他的手还在她掌心，柔软细腻的温热将他宽大的手握着，他问：“我弄疼你了？”

&esp;&esp;“嗯！”昭蘅抿了下唇：“不过我不怪殿下，殿下是为我好。”

&esp;&esp;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esp;&esp;昭蘅半跪半坐在榻上，李文简站在她面前，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面容。她轻声问：“是殿下受伤那天晚上开始的吗？”

&esp;&esp;那天晚上她在承明殿侍疾，结果

&esp;&esp;李文简伸手理开她因为起身而凌乱的头发。

&esp;&esp;她有着不屈的坚韧，也有着宁为玉碎的决绝。那么，又为何因这种小事落泪？

&esp;&esp;昭蘅摇了摇头：“殿下，我没有哭，我在笑。”

&esp;&esp;声音里却满是带泪的哭腔。

&esp;&esp;李文简错开些许，温柔的月光落在她脸上，照出了她唇边浅浅的笑，和眼底隐隐的泪。

&esp;&esp;“殿下，我很惶恐不安。您对我越好，我就越惶恐。”昭蘅小声说。

&esp;&esp;李文简听她说完这话，静静地等她继续说下去，但她没有，她只是抬起头仰着着面前青松茂竹般的人。

&esp;&esp;“为何惶恐？”

&esp;&esp;昭蘅吸了吸鼻子：“您如霜雪般高洁，我是您这小半生的唯一的污点，是您唯一的耻辱，我有什么值得您如此对待呢？当我得到了原本不应该属于我的东西，便会惶恐，便会不安……”

&esp;&esp;“你为何会是我的污点，我的耻辱？”李文简打断她的话。

&esp;&esp;昭蘅抿了抿嘴唇，正要开口说话，李文简又道：“做错事的是我，为何你是我的污点和耻辱？难道不应该我是你的污点耻辱？”

&esp;&esp;“怎么会？”昭蘅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问，语气会这么急切，像生怕他不信一样。

&esp;&esp;“对你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李文简道：“于公，你是我发誓要爱护的子民；于私，你是我……枕边人，若是连一人都爱护不好，又何以谈天下。”

&esp;&esp;昭蘅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明月清风般的关怀与爱护，这些爱护无关儿女情长，如同春雨浸入她的心底，慢慢滋润温暖了她在宫廷里冷了多年的心肠。

&esp;&esp;她可以撒谎不眨眼地和蒋晋斡旋，可以毫无畏惧地用簪子抵着陈嬷嬷的脖颈让她把秘密守住，也可以冷静地应对阿箬真……

&esp;&esp;但在面对他人的好意时，却难以自控。

&esp;&esp;她闭上眼睛，哭得有些岔气。

&esp;&esp;背心忽然传来一阵温暖。

&esp;&esp;李文简一下一下，轻轻地顺着她的脊背慢慢抚平她的难过。

&esp;&esp;“你再哭我就更罪孽深重了。”李文简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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