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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第1页）

&esp;&esp;苏倾微笑地回到房间内，打点好一切，开始捋顺y留在电脑上的、未完成的程序。

&esp;&esp;升入高中后，y的课业很重，晚自习下课后，约莫八点钟才能到家。苏倾做饭的时间也相应后移。

&esp;&esp;每当y回到家时，都会看到苏倾在厨房做饭的背影，不知从何时开始，那角度从仰视变成了俯视。

&esp;&esp;那种感觉……很奇妙。

&esp;&esp;当你最熟悉的人，忽然间变了样子，当你发觉无所不能的尊神，褪去光环后是个小女孩子。

&esp;&esp;这数年来苏倾坚守承诺，陪他坐在桌前吃每一顿饭，不过倒是没有同他一起刷牙。她清洗食槽时每次都背着他，不愿意让他看到，有时她自己也不愿意看到。

&esp;&esp;她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自欺欺人地忘记自己其实是不能吃东西的了。

&esp;&esp;小重山（九）

&esp;&esp;y的第一支纸烟来自于初中同学秋原，地点在教学楼的男卫生间。

&esp;&esp;那个穿黑色骷髅头t恤，剃着小平头、戴金属耳环的日本男孩看着他呛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哈哈大笑，他的笑很别致，用y的话讲——“像是驴喘气”。

&esp;&esp;“你见过驴？”

&esp;&esp;y哼笑一声，随即肩膀被秋原亲昵地、用力撞了一下，险些撞掉了指间的烟。

&esp;&esp;“别动。”他压低声音，皱眉看着手指间闪动的火星。

&esp;&esp;“滋味怎么样？”秋原揣着口袋笑，十分得意地说，“我知道一家地下工厂，专卖烟草，价格很可观。”

&esp;&esp;y背过身去。

&esp;&esp;卫生间的瓷砖被机器人擦拭得光滑洁净，反映出窗外沉丽的、秋天稍带橘调的深蓝色的天空。

&esp;&esp;“要么要么？”秋原抬起下巴小声追问。

&esp;&esp;门口有教员经过了，他警惕地抬起眼，不过那老师很快走了过去，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再次懒洋洋地迷起来。

&esp;&esp;这个时代，教员对于学生的管理是过分宽松的，除非他们自杀，或自残，做出有害生命的行为。

&esp;&esp;少年的侧脸线条流畅，下颌棱角是冷厉的刚硬，一点禁忌的火光映在他侧脸上，青春和颓靡在此刻杂糅成一种奇异的绮丽。

&esp;&esp;手上被塞进一只打火机。

&esp;&esp;他转着看了看，稍微勾起嘴角，冷艳得像只猫。

&esp;&esp;“好啊。”y叼着烟说。

&esp;&esp;人们永远无法理解新一代的少年们的叛逆。

&esp;&esp;在电子烟已经完全普及的今天，他们仍然迷恋着伤害身体而寻求同等快感的方法。

&esp;&esp;在学习压力最大的时候，天台或者卫生间窗边，这群计算机竞赛的长胜者、联合政府实验室的预备队员、优异的高中男生们，他们常常成群地聚在一起，像几百年前的小混混们一样……吞云吐雾。

&esp;&esp;苏倾y的窗台边发现了一只被用作烟灰缸的玻璃培养皿。

&esp;&esp;紫色窗帘被风吹拂着摆动，她把培养皿拿去清洁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背着书包上楼来的少年。

&esp;&esp;y的耳机里放着音乐，想着什么事情，心不在焉地同她擦肩而过。

&esp;&esp;他如今已经超过了一米八，单肩背着书包的时候，比水蓝裙子的女孩足足高一头。

&esp;&esp;水龙头扭开的瞬间。

&esp;&esp;“那个不用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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