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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冯钧听闻是举子，脸色也微微一变，皇帝注重科举，本就科举出身的冯钧自然会深觉亲切两分，语气也变软了一些，“尔等有何要问温府大郎？”

&esp;&esp;青年道：“某只想问温府大郎，当年是在何处遇见那产子妇人。那妇人面貌如何？眉粗眉细？眼大眼小？鼻高鼻塌？唇厚唇薄？当时身着何色外衣？恰遇妇人产子可有旁人为证？”

&esp;&esp;温家大爷闻言目光一瞬紧缩，随后道：“着绿衣、眉细、眼小如杏仁、鼻微塌、唇薄。”

&esp;&esp;“可有何人为证？”青年又问。

&esp;&esp;温家大爷沉默片刻，道：“无人为证。”

&esp;&esp;青年点头，“我且问温家大郎，当日偶遇妇人产子，可有回避？”

&esp;&esp;古代男女大防，虽因朝代而大有不同，然在此事之上，却一致的避讳极深。

&esp;&esp;温家大爷道：“自有回避。”

&esp;&esp;“既然有回避，然温府大郎如何看出妇人面貌？”

&esp;&esp;“接过孩子时自能见到。”温家大爷道。

&esp;&esp;青年追问：“那妇人可有掩埋？莫不就是抛尸荒野？”

&esp;&esp;温家大爷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esp;&esp;那青年朝刑部尚书冯钧回道：“这一切皆是温家大郎说谎！”

&esp;&esp;“可有凭证？”冯钧问。

&esp;&esp;青年道：“温府虽非氏族，然十多年前亦是侍郎府。温家大郎探花出身，出门在外，莫说在京郊，便是在京中，也当有小厮家丁跟随！而温家大郎却说偶遇妇人产子，无人作证。此话为假。若不然温家大郎孤身于郊外，莫不是想做甚勾当？”

&esp;&esp;“此其一。其二，温家大郎既好意将孩子抱回府中，为何不替婴儿寻到父族母族，反而当作自己的儿子养与府中？若某不曾记错，那时温家大郎原配张氏已有身孕，虽不知男女，然并非不能生，温府大房当并不差男丁继承香火。唯一能解释的便是那孩子要么与温府大郎有关，要么温府大郎将那孩子抱回府中有其他目的！”

&esp;&esp;“其三，某问温府郎君可有将妇人埋葬，温府郎君无言以对。其就表明一是之前所说之事为假，不然为何好心收留婴儿待如亲子却连寻个乱葬岗埋掉那妇人都不肯？二是那妇人便为温府大郎所害，因此被弃尸于外！”

&esp;&esp;“其四，温府大郎说曾于十多年前在京郊梅林得遇妇人产子，然则十多年前，某长居于梅林外的木屋读书，从未见有妇人产子。梅林外不只一户，皆可为某作证！”

&esp;&esp;为了圆一个谎，总要用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去弥补，直到最后那个谎言因越来越多的漏洞而彻底破灭。

&esp;&esp;温家大爷现今便处在这个境地，只因一句话，便进退不得。

&esp;&esp;将婴儿给他之人供出来，若真是这族中之妇人所出，而尸首被抛尸荒野，那人会被怎样？他父亲会如何处置此事？

&esp;&esp;若是不说……

&esp;&esp;便是温家大爷什么都不说，那青年也有话要说：“现下再说某当年被抛尸荒野的嫂子，当日应人之约，出门会友。因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对方还亲自赶了牛车来相接。本家中众人皆为不允，然嫂子执意要去，只派出一本家娘子相随。”

&esp;&esp;谁知道那位娘子自此不见踪影，而他家前去那户好友家中询问，得知妇人早已与那娘子一道离开。

&esp;&esp;“随后不久，我等族中便有人发现了嫂子尸骸，竟是被一卷草席暴尸荒野，身体被野狗所咬，几不相识！”

&esp;&esp;说到此处，青年不禁泪流满面。

&esp;&esp;身体发乎受之于父母，古人头发尚且不敢剪短，何况面容。

&esp;&esp;有迷信的说法，死者要是尸首不全，便不能顺利投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