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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3页）

&esp;&esp;“珍姐姐。”芳姐儿唤她一声，实际珍姐儿不过只比她大了几日而已。

&esp;&esp;“嗯。”珍姐儿态度不冷不热，自然又是十分的高傲，“你来我院里，可是有事儿求我？”

&esp;&esp;珍姐儿说话实在不给人留情面，芳姐儿面上一瞬尴尬起来，想一想娘的话，才又答非所问地盯住她的头饰道：“姐姐这朵珠花好看的紧，那上头的花儿好似真的一般。”

&esp;&esp;“嘁”珍姐儿不屑地发出一个音，搭了红葵的手就往院门走，“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连个步摇都不识得。”

&esp;&esp;芳姐儿离得不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她停顿两步，深吸了两口气，才又追上前边花枝招展的珍姐儿。

&esp;&esp;……

&esp;&esp;晨省毕，碍着周氏反复施压，珍姐儿不得不陪着芳姐儿一道去了西厢房。

&esp;&esp;近日来，这纪二爷院里大门儿紧闭，乍然有人前来敲门儿，倒还是不大不小惊了里头伺候的下人。

&esp;&esp;珍姐儿半天才听见里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守门的还未大敞了门儿，就见二姑娘甩了脸子，“没规矩的狗奴才，不在门后守着，跑哪野去了！”

&esp;&esp;“诶二姑娘恕罪，二姑娘恕罪。”守门的连忙跪地求饶。

&esp;&esp;“哼！”珍姐儿几人迈步进了院子，直奔正屋去寻纪二，哪知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esp;&esp;“二爷发话，谁也不见。”门前立着的婢子，冷邦邦说道。

&esp;&esp;“我是他二妹，还不许见？”珍姐儿上前就要踢开门，却叫两个婢子一下桎梏住，“二姑娘得罪了，咱们爷不欲见客。”

&esp;&esp;“我又不是客，怎地不能见！”眼看着珍姐儿就要发火，带头要来的芳姐儿不觉暗暗生悔，抱住珍姐儿一条手臂跟着劝，“珍姐姐咱们走罢，江表哥想是又歇下了，咱们不妨改日再来。”

&esp;&esp;“不是你撺掇我来的嘛！这时候怎地又改了主意？”珍姐儿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倒让芳姐儿恨不得一下堵住她的口。

&esp;&esp;芳姐儿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咱们先回吧，改日再来。”

&esp;&esp;待两人走远了，房内之人方才出声，“方才是谁？”

&esp;&esp;“回二爷，是二姑娘与芳姑娘。”婢子答。

&esp;&esp;“所为何事？”

&esp;&esp;“说是来探望爷的。”

&esp;&esp;“好，退下罢。”语声清冷。

&esp;&esp;“爷？”那婢子有些迟疑，“府中近来在传，佟姑娘没几日就要回平州了……”

&esp;&esp;“砰！”

&esp;&esp;一道瓷器破碎声划破耳际，以酒度日的纪二爷仰面望梁，久未出声。良久，他从喉咙里艰涩地挤出几个字，“……也罢，走了也好。”

&esp;&esp;☆、话离别

&esp;&esp;今个月末，纪老爷自然宿在正房，夫妻二人已然老夫老妻，便是歇在一处也是各盖各的被窝，彼此泾渭分明。男人不比女人家琐碎事多，纪大老爷早早洗漱干净便就钻进了被窝。

&esp;&esp;周氏还在镜前由着丫头卸妆拆髻，身后忽地便传来一声叹息，她不免回头看了一眼，纪大老爷正翻了个身面朝里壁。她心下明朗，这老爷只怕是闻着了风声，心里正觉对不住他那死去的亲娘妹子呢。

&esp;&esp;周氏暗自撇撇嘴，这回可怨不着她，是那小贱人自个提出的要走，于她可是毫无半点干系。虽是这般想着，手上却跟着拆起了发髻，没一会儿功夫通好了头发，才挥退丫头下去。

&esp;&esp;寝屋里光线暗下来，周氏在床榻靠外一边躺下，良久都未听见纪大老爷扯响呼噜，便知他这是心烦地入不了眠。

&esp;&esp;周氏心下冷笑，嘴上却温言关怀着，“老爷可是忧心佟姐儿一事？依妾看不妨明日将她唤来再劝劝，虽是为着身子好起来，可她自小便在纪家长大，突地这般一离开，倒是很叫人难以割舍。”

&esp;&esp;周氏说着便似悲痛起来，语声哽咽，纪大老爷默了片刻，方转过身来，徐徐叹出一口气，“这丫头着实命苦哇！”

&esp;&esp;周氏佯作哽咽一声，“何尝不是老爷说的这般，只盼她这回回乡静养，能真个养好了身子。”纪大老爷再不出声，周氏便也识趣儿地闭口不言，两个可谓耗到了子夜，方才进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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