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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1页）

&esp;&esp;原来福灵说的那个法子是个三位小官人各下蛊毒。有了此蛊，三位男郎便不会做出背叛之事来，嘴也会把得紧，定不会把崔沅绾吩咐的事同旁人说起。

&esp;&esp;崔沅绾哪里听过蛊毒的事？信上言辞恳切，福灵说，若不是官家严管她读书写字，她定要来晏府找上崔沅绾，再与她一同商议剩下的事。

&esp;&esp;幸好她没来。晏府上下都是晏绥的人。福灵若是孤身前来，便是羊羔入了狼窝，有去无回。

&esp;&esp;“我与官人在外这几日，家姑过得怎样？”崔沅绾叫来于氏身边端水倒茶的女使，开口问道。

&esp;&esp;“老夫人一切安好。就是时傻时清醒，总说些胡话。”女使回道。

&esp;&esp;崔沅绾插花的动作一滞，“胡话？家姑都说了些什么？”

&esp;&esp;女使道：“老夫人有时说的是家里大哥二哥幼时的事，有时会无端骂人。老夫人除了夫人没骂过，旁的人都骂得不轻。就是大哥的同僚也骂过不少次。只是大哥从未在老夫人面前提起同僚的事，夫人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些奴都不清楚。”

&esp;&esp;“那你且说说，老夫人都骂过哪几位同僚？”崔沅绾来了兴致，轻声问道。

&esp;&esp;女使点头说好，“老夫人骂过兆相，就是家里大哥最尊敬的老人。老夫人说，若非兆相将大哥带入官场，大哥也不会过得这般辛苦。老夫人也骂过夏长史，说他不配活着，比牲畜还孬。”

&esp;&esp;“是么？家姑竟真如此说？”崔沅绾洗干净手，在凳上坐了下来。

&esp;&esp;“当真如此，奴半句都不敢作假。”女使低头回道。

&esp;&esp;崔沅绾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女使，只是在家姑身旁端茶倒水，怎会对朝堂之事如此清楚。”

&esp;&esp;女使一听崔沅绾的语气冷了下来，慌忙下跪求饶：“夫人明鉴，奴敢用命起誓，奴方才说的没有一句假话。奴先前是在奴隶窝被家中管事的养娘带回来的。养娘就看中奴记事快，又不忘事，手脚麻利，才把奴安排在老夫人身边做事。奴每日都念着这份恩，不敢有半分怠慢。加上老夫人每日都会骂人，骂来骂去，骂的就是这二位，尤其是夏长史。奴听多了，记得也牢。”

&esp;&esp;“家姑与夏长史称得上是素不相识，为何会对夏长史这般憎恨呢？”崔沅绾若有所思，喃喃低语。

&esp;&esp;女使耳朵灵，听到崔沅绾有疑惑，赶忙解释着：“听老夫人说，夏长史私德败坏，到处强抢民女，更是与儿媳混在了一起。老夫人心善，定是看不惯这番作为，才常常骂他的。”

&esp;&esp;“这我也知道。你再想想，家姑还骂过他什么。家姑如此憎恨他，该是他碍了官人的路才对。”崔沅绾低声问道。

&esp;&esp;女使听罢，仔细想了想，回道：“好像还提到过什么来着……不过那是老夫人梦中呓语，说的话含糊不清。当时我给老夫人掖被角，凑近了能听到老夫人在说夏长史什么丧尽天良，不过没听清。”

&esp;&esp;“家姑竟如此厌恶一个外人么？”崔沅绾不解，汴京城里比夏昌作为更甚的大有人在，为何家姑就揪着夏昌作为不放呢？

&esp;&esp;“心思灵巧是好事，但有事，知道的多并不好。你先下去罢。”崔沅绾摆摆手，不想再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费心费神。

&esp;&esp;女使说是，瞥见崔沅绾蹙眉深思的样子，本有话要说，思索再三，都吞进了肚里去。

&esp;&esp;

&esp;&esp;酉时，于氏吵着闹着要叫新妇过来。崔沅绾原本在屋里练字，秀云进屋催她过去。这外事一扰，手一顿，那副大字便多落了点墨。

&esp;&esp;“家姑又怎么了？这已经是，这两样加在一起，哪家的小娘子不爱呢？”崔沅绾面上夸赞着晏昶，心里却连忙呸了几声。

&esp;&esp;“只是二哥尚为娶妻，也无婚配。他早过了弱冠，官人跟他这般大的时候早就有了大哥了。而我儿呢，连个小娘子的手都没摸过。”于氏陷入回忆，叹道。

&esp;&esp;崔沅绾说道：“那不如，就给二哥娶位新妇罢。”

&esp;&esp;于氏双眉一挑，“是啊，是时候给我儿娶新妇了。你是家里唯一的新妇，认识的人多。二哥的新妇，就交给你和大哥去挑选罢。女家门楣过得去就行。我清楚二哥的脾性。他这人，挑人不看脸，不看身，更不看家族门楣。只要那人有趣，能同他聊得来，他就喜爱与其来往。”

&esp;&esp;崔沅绾自然点头说好。剩下的话还没说，便被门外声给打断。

&esp;&esp;“我不愿意！”

&esp;&esp;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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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三十八：兄弟战争

&esp;&esp;晏昶鲜少这般怒样，气冲冲地走到前堂，朝于氏问安后，坐到崔沅绾对面，却不敢看她。

&esp;&esp;“二哥，再不愿意你也得娶妻。难道你想叫我晏家断子绝孙么？”于氏拍桌，也是难得生气一次。

&esp;&esp;“爹有两位儿郎，大哥与我。大哥才娶了新妇，小日子过得畅快，与嫂嫂夫妻和睦，定会绵延子嗣。我晏家何至于断子绝孙？”晏昶低头偷瞄一眼崔沅绾的尖头鞋，一面说着气话。

&esp;&esp;“大哥娶了新妇，你以为你就能孑然一人了？你从小不拘礼节，一向看不起我与爹爹一贯坚持着的所谓繁文缛节，你觉着这样过毫无半点乐趣可言。可二哥你也不想想，人活一趟，哪能事事如意，都顺着你所想所愿来？就算是万人之上的官家，行事也常身不由己。何况是你呢？”

&esp;&esp;于氏这般清醒，倒是叫崔沅绾一头雾水。她出嫁前便听于氏是个疯傻人，时常说胡话，时常做痴举，叫外人看她不起。嫁来后，于氏三日疯，六日傻，剩一日便是极难得的清醒明白。可她这日前几个时辰犯痴傻，这才换个衣裳的功夫，行为举止竟与常人无异，当真是奇怪。

&esp;&esp;眼前场面僵持难堪，崔沅绾忙插话道：“二哥，你若是喜欢哪家小娘子，就放心提出来，嫂嫂给你觅新妇，保准你满意。”

&esp;&esp;于氏见她帮忙劝慰，忙附和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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