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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又想起荀肆一本正经荒腔走板唱戏,如她人一般。她这样荒唐的人,也会那样深情的看人,眼底噙着泪,欲语还休。
&esp;&esp;云澹合上折子,问千里马:“在民间,结发夫妻若是过不到一起去,该如何呢?”
&esp;&esp;“将就着过呗!”千里马一边研墨一边说道:“民间的女子嫁了人讲究从一而终。日子都是头三年甜,小两口跟那浆糊似的整日黏在一起,夜里吹了灯说不完的话;再有三年,孩子得添了两三个,整日担忧这个担忧那个,夜里吹了灯翻身便睡去;再有一年,女子色衰,男人看上了旁人,富庶的使银子将那看上的女子纳进来,穷的叮当响的便去那烟花之处尝个鲜。发妻咬碎了牙齿往肚中咽,日子苦哇!苦着苦着就埋进了黄土,这一生了了。”
&esp;&esp;世间疾苦。
&esp;&esp;“若是女子有了二心呢?”
&esp;&esp;“那就更惨了。有一些地方将那女子身上绑着石头沉了潭,奸夫打的不能人道…”
&esp;&esp;“着实惨了些。”云澹想起荀肆那身肥膘,若是将她沉潭,恐怕得多绑两块巨石。否则她下不去。又忙斥自己阴毒,可舍不得将那胖墩儿沉潭。
&esp;&esp;“多少有些不公。”云澹思虑良久说道:“不兴和离?我大义的律法可是准许和离的。就连欧阳丞相和宋先生都和离过…”
&esp;&esp;“寻常人家的女子和离了再嫁就难了”千里马觉着主子今儿问的这些话令人摸不清头脑,皇后多看那韩城两眼,也不至和离吧?韩城能呆多久,顶多半月出头,人走了,皇后整日跟皇上混在一起,日子久了,还能跑了不成?“皇上…奴才斗胆问一句,您今日缘何问这些?”
&esp;&esp;“闲的。”云澹放下笔。
&esp;&esp;…
&esp;&esp;千里马觉得自打宫宴那天皇上就不对劲了,喜怒无常,头脑中的念头稀奇古怪。时常批着批着折子便站起身,朝着永和宫方向叹气。皇上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他这样思量,却听云澹幽幽道了一句:“朕以为我大义朝应当一夫一妻。”
&esp;&esp;?千里马手中的墨块儿掉了下去,见惯了世面的大太监都被这句惊的失了心神。那万岁爷却还不作罢:“不仅一夫一妻,过不下去还可和离。你看眼前的静念和雪鸢;往上一辈说欧阳丞相和宋先生,宋为将军和陈大掌柜,穆宴溪大将军和春归夫人。再往上一辈说,穆老将军和穆老夫人…我大义朝就当开这个先河,给周围列国起个表率。”
&esp;&esp;千里马轻咳一声说道:“主子说来容易,远的不说,就近的您这后宫…虽说照老祖宗以前清净许多,但人数亦是不少呢!”
&esp;&esp;云澹瞥他一眼:“你是不是以为朕没那魄力解决这后宫?”
&esp;&esp;“您有,您有。”千里马忙低下头,您还当是太上皇当年在王府做皇子呢?侧室偏房说散就能散,自古抬进宫的女子哪有给散了的道理?除非送庵里去。
&esp;&esp;云澹摇摇头笑出声,直到天擦亮才离开书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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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腊月二十九夜里,荀肆爬上床,睡了一个时辰便睁开了眼。
&esp;&esp;披着被子坐在床上搓手,要过年了嘿嘿!是真心实意盼着过年呢!从前在陇原,三十儿一早,阿大阿娘便会将四姐妹唤起,而后送每人一身新衣,要她们换上,图个喜庆吉利。
&esp;&esp;宫里依惯例,过年之时皇上皇后要给各宫赏赐,这些事儿都交与千里马和存善师徒去办了。荀肆自己倒是备了一些新意,譬如为修年修玉每人备了一身红色新衣,为永和宫的宫人每人备了一张银票,还有为万岁爷备的小泥雕。
&esp;&esp;荀肆不会泥雕,是去凡尘书院见宋先生在刻,一时兴起与宋先生学了起来。她刻的这一件是一匹良驹,云澹骑的那一匹。荀肆将这匹良驹捏的像模像样,还为它画了眼珠儿。也算有心了。
&esp;&esp;她坐在床头乐津津,要是每天都是过年该多好。正美着,听到窗嘭的一声不知被什么打到,莫不是又有小混球来闹事!荀肆翻身下了床,推开窗看到永和宫宫墙上坐着一人,正朝她摆手,小声唤她:“你来。”
&esp;&esp;荀肆眉头一皱,那不是有门吗?怎么翻上墙了?
&esp;&esp;回到屋内裹上衣裳,也翻到墙头去。朝下一看,齐刷刷站着一排人。定西无奈朝她耸肩。
&esp;&esp;“宫里兴□□找人了?”荀肆笑道:“您早说啊,臣妾□□可厉害了!”
&esp;&esp;“这会儿叩门多吓人,看到你屋内还亮着灯,索性打你窗。”云澹将围脖扯下来为她系上:“走。”话落率先跳下宫墙,而后朝她伸手:“来,朕接着你。”
&esp;&esp;?这下荀肆是真蒙了。这厮忘记自己这身量以及功力了?跳是不跳?若是不跳,似乎驳皇上颜面,若是跳,这一下恐怕今儿就得为皇上挖坟了。管他呢!
&esp;&esp;荀肆纵身一跳,云澹稳稳接住。见荀肆睁大了眼,还煞有介事颠了一颠:“如何?”
&esp;&esp;荀肆张着嘴半天合不上,云澹见她憨直的神情,笑出声。
&esp;&esp;“随朕走。”云澹将她放下,扔下一句便走了,行至永明殿的一间屋子,指着屋门对她说道:“推开。”
&esp;&esp;荀肆闻言推开门,天耶!是一间兵器室!荀肆一一看过去,好多兵器都是她从前并未见过的。除了短兵器和长兵器,亦有索击类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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