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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第2页）

&esp;&esp;“他睡很久了。”

&esp;&esp;不过，这回答来自于贺烟，不知何时，贺烟已经来到跟前。

&esp;&esp;戈樾琇皱起眉头，怎么听她都感觉到贺烟的话不怀好意。

&esp;&esp;不去理会贺烟，继续问那名护工：“我爸爸大约什么时候会醒来？”

&esp;&esp;“也许下一分钟就醒来，也许永远不会醒来。”

&esp;&esp;还是贺烟在答话。

&esp;&esp;现在这女人连避嫌装装样子都不乐意了吗？戈樾琇十分的恼怒，手压在轮椅扶手上，直起身体，但脚底下的那股气只蹿升至膝盖，一折，双膝跪地。

&esp;&esp;“也许下一分钟就醒来，也许永远不会醒来。”这话经过一个脑回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sp;&esp;不会的，不可能。

&esp;&esp;颤抖的手指再去触戈鸿煊的下颚，那刺刺顶着她皮肤表层地分明是胡茬。

&esp;&esp;眼睛直直盯着那名护工，说：“不可能，我之前接过我爸爸电话，声音是他的没错，而且……我爸爸刚刚才刮过胡子的，真的，我不骗你，要不，你摸摸看，我爸爸真的才刚刚刮过胡子来着，摸起来感觉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摸起来……真的……真的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发誓。”

&esp;&esp;护工的嘴巴在一开一合着：“那是宋先生做的，宋先生还给先生修了头发。”

&esp;&esp;所以……所以呢？

&esp;&esp;眼睛在周遭搜寻着，缓慢移动，最后牢牢锁定在贺烟那张脸上。

&esp;&esp;贺烟像小时候那般唤她“阿樾，我的小可怜阿樾。”像回到儿时候，柔声唤着再以拥抱。

&esp;&esp;拥抱，叹息。

&esp;&esp;“炸弹就藏在车底下，当车辆一旦到了一定温度就会自爆，炸弹威力巨大，即使是百万美金的防弹车也抵挡不了，那天，车里有四个人，司机直接被砸出车顶棚，即使两名保镖充当人盾，你爸爸还是未能幸免于难。爆炸所引发的震荡让你爸爸脑部组织受到巨大冲击，进入深度昏迷状态。”

&esp;&esp;“一个礼拜后，医生宣布你爸爸成为一名pvs病患，从脑部受损程度判断，醒来的概率只存在于理论上。”

&esp;&esp;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垂下头。

&esp;&esp;那颗头颅重得她的肩膀都要扛不住了。

&esp;&esp;也许过去很久的时间，又也许只过去一小会。

&esp;&esp;缓缓抬起头，盯着戈鸿煊的脸瞅了一阵子，她的爸爸即使成为一名pvs病患，但她还是觉得他比别的pvs病患英俊。

&esp;&esp;细细检查戈鸿煊的手，除了略微浮肿之外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再去轻触他手腕动脉，还在跳动着呢。

&esp;&esp;会跳动就代表着生命的延续，延续的生命就叫做“活着”。

&esp;&esp;活着，胡须会长长，头发会长长，说不定下一次为他刮胡须时，刮着刮着那双眼睛就安安静静瞅着她了，不是下一次就等下下一次。

&esp;&esp;戈樾琇想起一件事情，去年一个秋日，她在公园遇到一对奇异的父女。

&esp;&esp;父亲坐在轮椅上，女儿推着轮椅在残疾人走道来来回回走着，女儿一直在说话，说了一大堆父亲一直没搭理。

&esp;&esp;后来，戈樾琇在从女儿口中得知，其父亲是一名pvs病患。

&esp;&esp;“我爸爸已经沉睡六年，这是我们小时候常常会来的公园。”比她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女子告诉她。

&esp;&esp;那一天，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戈樾琇看着轮椅上的老人看了一阵子，离开前，她把自己的围巾系在老人脖子上。

&esp;&esp;现在想想，也许那一刻就是冥冥之间。

&esp;&esp;冥冥之间，她早已预见这一天。

&esp;&esp;站起，环顾四周，从环境到舒适化戈鸿煊被照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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