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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1页）

&esp;&esp;陆离闻言，立刻不由分说地揽着苏轻鸢走了出去。

&esp;&esp;苏轻鸢回头向沈素馨看了一眼，心里并没有觉得十分痛快，反而有些悲哀。

&esp;&esp;直到再次站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她才觉得心头的寒意散去了一些。

&esp;&esp;陆离拥着她找了一处亭子坐下，叹道：“阿鸢，如今说起来只怕你未必相信——那日，我并不是当真要杀你的。”

&esp;&esp;苏轻鸢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esp;&esp;陆离涩声道：“那日的口谕是我下的，可我只不过是想吓吓你！我中途叫人拦住李全忠说话，把那杯下了鹤顶红的毒酒换了下来——换的是一杯普通的酒水，不是你所看到的剧毒！至于白绫的事，我更是毫不知情……当时我盛怒之下，把涉事的几个太监全部诛杀了，后来想彻查的时候便断了线索。先前我以为是沈氏的手段，可是一番审问下来，已确定了不是她。”

&esp;&esp;苏轻鸢耐心地听他说完，幽幽笑了：“你的意思是，这宫里、你信得过的人之中，居然还有人敢违背你的命令，自作主张欲置我于死地？若果真如你所说，这几个月又为什么没有人继续下手？”

&esp;&esp;“那些人不是我的，是先帝的！”陆离急道。

&esp;&esp;苏轻鸢怔怔地想了许久，苦笑着摇了摇头：“想不通，也不必再想了。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不提我都忘了。”

&esp;&esp;“忘不了！”陆离抓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感受着她指尖的凉意。

&esp;&esp;他知道她忘不了。这件事，是横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是她对他彻底断了希望的起始。

&esp;&esp;而他自己更忘不了。

&esp;&esp;若是那一日她恰巧犯了倔脾气，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esp;&esp;若是那一日他再理智一些，没有抛下一切顾虑赶过来看她……

&esp;&esp;陆离不敢想象。

&esp;&esp;苏轻鸢懒懒地趴着，将下巴搁在陆离的手臂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esp;&esp;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刚才的话是真是假，但她似乎也并不十分愿意去追究。

&esp;&esp;哪怕是假的呢，只要他还愿意用心来哄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esp;&esp;刚进宫时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去了。这段时日的陆离待她十分温和而宽容，依稀仍然是昔日那位临川王的模样。

&esp;&esp;或许他正在筹谋着什么，又或者他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esp;&esp;她如今，不会再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他身上了。

&esp;&esp;他宠她，她会高兴；他不宠她，甚至还要再折磨她，她也能接受。

&esp;&esp;如此而已。

&esp;&esp;如今，她和他之间，不仅隔着辈分、隔着伦理、隔着天下人的眼光，还隔着一个苏青鸾。

&esp;&esp;而两人之间的联系，除了先前那几年不知真假的情愫之外，就只有她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了。

&esp;&esp;等这个小家伙落了地，这点儿联系也就断了。

&esp;&esp;因为，这是青鸾的孩子。

&esp;&esp;小家伙生下来，必须养在青鸾的延禧宫，称呼青鸾为“母妃”。

&esp;&esp;而她，是“皇祖母”。

&esp;&esp;苏轻鸢不敢想象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她所能抓住的，只有此时此刻那一点点可怜的温暖，就如同这深秋的暖阳一般。

&esp;&esp;或许依然热烈，或许熏人欲醉。但是，快要结束了。

&esp;&esp;“陆离，对我好一点。”苏轻鸢仰起头，怅怅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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