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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第3页）

&esp;&esp;这些使团和官员们，有人满怀崇敬，有人包藏祸心，有人忐忑不安，还有专门为了打探京城情报，或者想亲眼见一见那位传说中名声两极分化的皇帝，究竟从昏君变成了什么样子。

&esp;&esp;皇帝在宁州微服私访，派军队一把剿灭了宁州刺史和永宁王府盘踞多年的势力，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渐渐从宁州传扬到了淮、荆、蜀等地。

&esp;&esp;皇帝以雷厉风行的姿态，把宁州打了个措手不及，下一个，皇帝会敲打谁？弄不好，又是滚滚人头落地。

&esp;&esp;似真似假的谣言一天一个样，搅得南三州权贵阶层十分不安。

&esp;&esp;他们忙不迭借着朝贺的机会，派人进京好生打探情况，这位突然性情大变的皇帝，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esp;&esp;各国使臣和各州官员，几乎在同一时间，陆续抵达京城。

&esp;&esp;很快，一些多年没有来过启国京都的外地人，都或多或少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尤其是跟随在诚郡王身边的商左。

&esp;&esp;这些年他来过京城好几次，印象里，自从燕然不断南侵，来自北方流亡的流民就越来越多。

&esp;&esp;启国国都虽然看上去繁华，实则富裕的只有权贵和地主、士绅们，底层的百姓节衣缩食，一年劳作到头都很难吃上几口饱饭。

&esp;&esp;哪怕国都之中，流民和乞丐的数量都不少，治安也乱的很。

&esp;&esp;商左随着使团在四方驿馆下榻，陪同诚郡王一路游览，这才发现，京城中央的御道变得十分宽阔整洁，道路两旁行人来往熙攘，相当热闹，叫卖吆喝声起此彼伏。

&esp;&esp;作为走私商，商左的眼光十分毒辣，他意观察人们的衣着，大部分人居然都穿着没有补丁的新冬衣。

&esp;&esp;还有不少人穿着一种灰白色毛茸茸的高领套头衫，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皮帽子能把耳朵也遮住，这种款式的衣帽，他在渤海国从来没见过。

&esp;&esp;街道上，牵着小孩出来采买年货的大人甚多，脸上绝少有朝不保夕的愁眉苦脸，反而大部分人都笑容洋溢，充满憧憬新年的朝气。

&esp;&esp;甚至连衣不蔽体的乞丐都少得可怜，在渤海国，商左几乎每走到一条街巷，都能遇到成群上来乞讨的乞丐。

&esp;&esp;商左找到街边贩卖布匹的布庄，问：“掌柜的，那种灰白色毛绒的布料，怎么卖？”

&esp;&esp;布庄掌柜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外地人吧？你说的毛线吧。”

&esp;&esp;说着，他取出几团团成圆球状的羊毛线，还有几根棱角圆滑的毛衣针。

&esp;&esp;商左上手搓了搓，只觉毛线手感柔软，毛衣很是厚实保暖，还能紧紧裹在身上，不像那些棉衣棉袄还需要用腰带和盘扣绑在身上，才能足够贴身不灌风。

&esp;&esp;掌柜笑道：“三十文钱三团，三根织衣针十文，足够织一件毛衣，成品毛线衣八十文一件。”

&esp;&esp;商左一愣：“这么便宜？”这么好的东西，比丝绸便宜多了。

&esp;&esp;渤海国地理位置比京州更加靠北，取暖的木材也少，每年都要冻死不少人，若是能把纺织毛线和制衣的法子带回去，岂不是能大赚特赚？

&esp;&esp;商左顿时心头一阵火热，生怕掌柜看出他捡了大便宜似的，赶紧买了一大包毛线，匆匆走了。

&esp;&esp;伙计回头对掌柜哈哈一笑：“又是一个外地不懂行的土包子，咱们从棉毛纺织厂进货，一团毛线才三文钱，一件毛线衣才卖四十文。”

&esp;&esp;掌柜抚着胡须笑道：“多亏京城又开始大朝贺了，这才有外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富商让我们宰。希望明年多多益善才好。”

&esp;&esp;“就是。”伙计把新到货的毛线上架，“刚才还有个蜀州来的，一口气把咱们的针线都买光了，赶明儿还得去进货才行。”

&esp;&esp;掌柜摇摇头：“你说这些人都穿的人模狗样的，一看就是大富大贵，怎么一个个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呢？”

&esp;&esp;那厢，商左刚走几步，又到了一间新布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自己被奸商坑了！

&esp;&esp;这毛衣一般的市价才四五十文，织衣针是送的，大宗进货更加便宜，普通百姓家庭，稍微攒攒钱，照样穿得起。

&esp;&esp;他哭笑不得，常年猎鹰，没想到今日被鹰啄了眼。

&esp;&esp;他回到驿馆，将毛衣呈给诚郡王看。

&esp;&esp;后者听说是启国平民百姓穿的，顿时失去了兴趣：“不过是些俗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而且这衣料还有些扎手，哪里能跟绸缎比？也就那些穷人能忍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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