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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3页）

&esp;&esp;“是啊，”马大夫后怕的摇头道：“所以为啥我们中医不愿意涉及到外科呢，甚至将它贬低到是伤发断身的程度呢，就是因为这个。不是不知道它有好处，它也能救人，但是你能用它救九十九个人，但第一百个人要是出了事，这个后果，谁能担得起？！我回家也与我儿子说说去，给你来送点咸鸭蛋，给你老姑吃吃看吧，自家婆娘腌的，也不太咸。”

&esp;&esp;“行。改天喊你来吃饭。”张兴柱送他出院子门。

&esp;&esp;张兴柱便将这话复述给张融融听了，道：“若那王婆不贪那钱财，何至于闹出三条命来？！”

&esp;&esp;“她大约在赌这风险，那老人年纪大了，但应该还有别的病，不然不至于拔个牙就止不住血，”张融融道：“可能嘴里长了东西吧。”

&esp;&esp;“老姑要是牙疼，可得好好看，”张兴柱后怕道：“这要是拔个牙都能死，这也太造孽了。”

&esp;&esp;张融融笑道：“我牙好着呢。不疼！”

&esp;&esp;张兴柱这才放心。牙口好就好啊，这说明寿还长着。

&esp;&esp;老姑经过半生之难，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好日子在后面呢。

&esp;&esp;晚饭就蒸了咸鸭蛋，烧了丝瓜汤，炒了些嫩毛豆肉丁，又煎了鱼给吃了，倒也算清淡。

&esp;&esp;得留些肚子明天吃大餐啊，不然天天这么吃大鱼大肉的，肠胃也受不了。

&esp;&esp;端午了，天就渐渐热了，因赶着做夏装，大妮和小妮还得挑灯做衣裳，不过两人说说笑笑的也只做一会子，张融融催她们早早睡觉，二人便歇了。

&esp;&esp;今儿张强张恒还未回来，因此小妮就跟着张融融睡。

&esp;&esp;大妮与季大牛回东厢了。

&esp;&esp;季大牛拉着她的手，不安的道：“大妮，我爹娘今天没来，万一……”

&esp;&esp;大妮半晌没说话，良久看季大牛越来越不安，才道：“……咱们俩能不能过得下去，还得看看。我总归是不能只顾自己心意的。便是想跟你过，又能如何？！若是实在谈不拢，我就听我爹和姑奶奶的。季家又哪里肯舍一个儿子给我们家呢，我想来思去的，怕是还得叫你回去……”

&esp;&esp;季大牛一听就哭了，“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你在哪我也在哪！”

&esp;&esp;“孝道上，哪容得人自在，你千万别这样，何苦这样呢，”大妮也哭道：“只要你爹娘强硬非要你回去，你就回吧，千万别拧着横着，若是出了事，我就成了万恶的罪人了，夫妻一场，你又何苦连累我这样……”

&esp;&esp;季大牛呆了，是了，他是连累她了。

&esp;&esp;便是要分开，要缠着，死也不回去，宁愿一死，也还是连累。因为世道对女人苛刻，会说是她的原因才引的季家儿子都不像儿子了。

&esp;&esp;他的脸色有点发白，道：“若是我爹娘坚持要我回，我也只能回不可？！不然就是不孝，不然就会连累你难做人？！”

&esp;&esp;大妮动了动嘴，不忍道：“孝道在那搁着，谁能绕的过去？！”

&esp;&esp;说到这，其实心也灰了一半。

&esp;&esp;今天没来，还能是为什么呢，无非是晾着罢了。既是这个态度，肯定是要季大牛回去的。哪里肯舍得一个儿子，家里的壮劳力被他张家给拐了来呢。

&esp;&esp;她其实已经不怎么抱指望了，便是想与大牛没有根基的过，也并非就能一厢情愿。

&esp;&esp;“你有孝道，我有我的孝道，大牛，我不想再去你季家了，你千万别劝我，若是劝我，只怕咱们俩最后的一点情份也没了……”大妮灰着脸道。

&esp;&esp;季大牛动了动唇，眼睛红红的，道：“是我不好，当初在家里，我都没能为你说什么，怕爹骂，怕娘说嘴，想护着你，想帮你多干点活也做不到，都是我没用，不敢与娘说……这样的我，哪里还有脸，要你回去。这大半年里，是我太没用，太不中用了。呜呜呜……”

&esp;&esp;大妮拍着抚着他的肩。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她是个没用的，他也是个没用的，都老实不敢回嘴，结果就是这么结果。

&esp;&esp;事都这样了，说以前的事又能有什么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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