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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第2页）

&esp;&esp;那种慌乱无措的，想被触碰又想躲起来的情感。像很轻很圆的泡泡，在胸腔里鼓胀起来。

&esp;&esp;一戳就破。

&esp;&esp;庄宴按开光脑，漫无目的地打开网页，又等屏幕上的光逐渐暗下去。

&esp;&esp;设计稿也没心情细看，多描两条线，就心浮气躁地要放下笔。

&esp;&esp;后来秦和瑜终于洗完了澡。庄宴低头走进浴室，低头把凉水泼在自己的脸上。

&esp;&esp;他皮肤瓷白，所以这一刻眼角脸颊泛的薄红，就格外明显。睫毛上湿漉漉地挂着水珠，镜子倒映出少年迟疑而迷惘的神色。

&esp;&esp;心里隐约觉得，不该这样。

&esp;&esp;但是微弱幼嫩的萌芽一旦扎了根，就要一点一点地生长，根本拦不住。

&esp;&esp;激怒

&esp;&esp;那天晚上睡前，庄宴翻了许多旧闻和资料。

&esp;&esp;关于贫穷偏远的波江星域，上个时代一般的落后小城。矿山的数量是学校的许多倍。身板还没长成的少年，从初中出来就直接下了矿井。

&esp;&esp;假若陈厄没有来到中央星。

&esp;&esp;在母亲死后，他也许会走上跟波江星域其他少年相似的人生道路在过早的年龄面对过于严苛的工作环境，再过三四十年，就衰老得仿佛七八十岁一样。

&esp;&esp;有许多篇这样的报道和视频。

&esp;&esp;面对不同记者的话筒，矿井里褪去学生模样的半大孩子给出的答案却是相似的：

&esp;&esp;家里太穷了。

&esp;&esp;还有三个弟弟要养。

&esp;&esp;父亲去世太早，家里实在上不起学，不如早点出来干活，帮母亲分担一些压力。

&esp;&esp;在这种地方，辍学是比求学容易百倍的选项。

&esp;&esp;但有那么一间中学，矗立在偏僻不起眼的小星球上。它学费全免，只要是想读书的小孩，就不会被拒之门外。

&esp;&esp;这间中学名叫长临中学。在设计创新赛的名单里，它以非常精打细算的极低预算，提出了一个改建教学楼需求。

&esp;&esp;就是被庄宴放在备选清单里的最后一间。

&esp;&esp;这一届校长温旋，是建校以来的里，视频中。而温旋不论在什么时候，脸上却始终没显露出骄傲。

&esp;&esp;她是严苛的，不爱笑的；又是温情的，有人味的。

&esp;&esp;我不希望有太多的镜头聚焦在我个人身上，温校长说，长临中学，以及波江星域那些失学的小孩们，他们才是需要更多关注的对象。

&esp;&esp;温旋嗓音铿锵，透过镜头望过来的眼神里仿佛带着热量。

&esp;&esp;那一瞬，庄宴觉得自己被触动了。

&esp;&esp;之前存留在脑海里的，乱七八糟的繁杂心思都沉淀下去。

&esp;&esp;庄宴翻着设计稿，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esp;&esp;也许别的学校是比长临中学有钱，预算又多，也好发挥。但是创作冲动与灵感这种东西，是不讲道理的。

&esp;&esp;他心里有一个很微小，但是无法忽视的声音

&esp;&esp;就这个吧。

&esp;&esp;于是在时间截止之前，庄宴选定长临中学，按下提交键。

&esp;&esp;当天下午，听说这个消息的秦和瑜一脸震惊：真的假的？庄宴，你冷静点，别想不开啊。

&esp;&esp;秦和瑜自己挑的是一间贵族中学。反正只是初赛，也不求什么特别好的成绩。稳一点，不出错，苟进复赛再发光发热就可以了。

&esp;&esp;我已经考虑好了。

&esp;&esp;秦和瑜：别吧，现在要改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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