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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esp;&esp;而这也是顾临奚少年时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少年时的他已经遗忘了童年遭遇的一切阴暗诡谲，住在海市爬山虎缠绕的老洋房里，阳光洒在他的面颊和膝上，老人弯腰调整他按在琴键上的手势。

&esp;&esp;——即便是他…也曾天真到以为人间从此可以只有阳光和梦。

&esp;&esp;方恒安不知是否从乐声中听出了什么，渐渐陷入了沉默。

&esp;&esp;顾临奚的声音映着琴声传来：“你上次说我寻死，其实也没到那个程度。但是对一个生命挂了倒计时的人来说，做完必须做的事情和该尽的责任后，多一两年或者少几个月的确没太大差别，因为不仅做不了什么大事，甚至连点有始有终的小事都不敢做，哪怕买条金鱼，都怕哪天再也回不去给它喂食换水。”

&esp;&esp;“如果只是你情我愿的一晌贪欢也便罢了，其它有些东西我是不配沾的。正常人眼里一点小小的承诺……对我而言都重逾千金。”

&esp;&esp;——他果然知道了。

&esp;&esp;方恒安瞬间就听懂了他在说什么，这种情景下的这种话题，他连本应有的尴尬也来不及反应，只是心越来越沉。

&esp;&esp;“且不说那毒是不是真的不治。朝菌蟪蛄都有自己的活法，顾教授您是在为自己的懦弱逃避找借口，还是觉得所有东西没你承诺照顾一生一世都活不下去？”

&esp;&esp;顾临奚竟然坦然地点了点头：“都有。我就是这样懦弱自私又自以为是的人，害怕许下承诺又不能相守，有未竟之愿又遗憾而终。不如趁着了无牵挂步入黄泉。”

&esp;&esp;“……顾临奚，你大爷的！”方恒安的声音嘶哑着发抖，几近破音。

&esp;&esp;上次得知顾教授事故死讯时他尚且没有如此彻骨的悲意，可能是因为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人可能根本没有心吧。

&esp;&esp;没心没肺的顾临奚是“你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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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四个线索其实拉美特利已经提前给我了。贺卡封面的那句诗来源于拉马丁的作品《湖》，所以我选择了蓝色的引线。唔，其实我也有一瞬间犹豫过，因为行李箱的颜色是红色的，“雪山”的重要媒介鲜血也是红色的。如果硬要说是暗示似乎也行得通。”

&esp;&esp;“直到你说那句’了解拉美特利’我才下了决定。拉美特利是一个习惯于给事物赋予意义的人，这可能也是他自命为哲学家的一个原因。而生日就属于有特殊意义的仪式，礼物一般是承载祝福的含义，所以我选择了他印在贺卡上的话代表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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