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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第2页）

&esp;&esp;瑟瑟靠在沈昭的胸前，轻轻道：“不要胡说，你一定能好好的回来，我和康儿等你。”

&esp;&esp;沈昭抱着她，低眸看她，挚情深隽地说：“你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许生病。你要长命百岁，陪我到老，不能半途把我丢下。瑟瑟，这一世是我好不容易才换回来的，我们一定要挣出来一个不同的结局。”

&esp;&esp;瑟瑟想问什么，刚要抬头，就被沈昭摁回了怀里，他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来：“等我回来，就什么都告诉你。”

&esp;&esp;纵有百般好奇，只有老老实实憋回去，朝着他胸口轻捣了一拳。

&esp;&esp;过了年，便是绥和六年。

&esp;&esp;因温玄宁平定中州之乱有功，沈昭擢其为凤阁侍中，正式接替裴元浩留下的官位。

&esp;&esp;此道圣旨一出，满朝震惊，毕竟兰陵之祸还近在眼前，便这么大肆封赏她的儿子，实在出人意料。但震惊归震惊，却没出什么乱子。自打沈昭在宣室殿狠狠训斥了高颖，他连同手底下那些门生都安分了许多，更不敢再对瑟瑟说三道四。

&esp;&esp;饶是如此，沈昭怕高颖留在长安再给瑟瑟添堵，将他划在了随军之列，准备带着他去淮关。

&esp;&esp;一切顺利，只是除了傅司棋那边。

&esp;&esp;年前傅太傅病逝，本应随军出征的傅司棋不得不留在长安主持丧仪，守丧戴孝。沈昭就算再不想把他留给瑟瑟，可也得顺应人情。

&esp;&esp;为此沈昭很是别扭了一阵儿，临行前见傅司棋一身麻荆素服来送，没忍住朝他招了招手，叫到跟前，道：“你留在京中，好好地辅佐皇后，仅此而已，不该动的心思少动，眼睛也不准乱瞟。”

&esp;&esp;傅司棋装作听不懂，恭恭敬敬地应下，转过身去就翻了个白眼。

&esp;&esp;114章

&esp;&esp;沈昭走这日正是西风凛冽，冰雪簌簌的天气，据说是监天司核算的黄道吉日，临行前正使还卜了一卦，卦象‘乾为天’，意为：出战大捷，功名有成。

&esp;&esp;这真是副好卦，沈昭龙颜大悦，赏了正使琉璃金杯。

&esp;&esp;大概也是因为此，出征这日，祭祖、点将……事事都做得很是顺利，到沈昭这边刚跟傅司棋磨完牙，万事皆备，只等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便启程，他的心才慢慢静下来，抬眸看向站在顺贞门前送他的瑟瑟。

&esp;&esp;瑟瑟身上系着浅灰色的狐毛披风，柔润厚重的狐毛垂曳在地上，微微后扬，露出里面绣红色的织锦衣角。

&esp;&esp;远远看去，就像是尊精心雕琢的冰雪娃娃，疏眉淡目，看不出太强烈的情绪起伏。

&esp;&esp;沈昭缓缓走到她跟前，抬起手捋了捋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微笑道：“我一定早点回来，你乖乖地在家里等着我。”他仰头看了眼这巍峨驻立的黛瓦红墙，眉眼间的笑意更浓：“瑟瑟，你记得吗？小时候都是我在这寂寂深宫里等着你来看我，如今，我们长大了，终于轮到你等我……”

&esp;&esp;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笑容敛却，温柔且疼惜地摸了摸瑟瑟的脸颊，喟叹道：“可等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esp;&esp;瑟瑟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那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

&esp;&esp;沈昭一本正经道：“好啊，你回去换身衣裳，混进军营里，跟我一起走。”

&esp;&esp;两人双目相视，默了片刻，倏地都笑了。

&esp;&esp;“好了，反正你都是要走的，就别引我哭了。”瑟瑟双眸水莹莹的，透着温润的光：“你好好保重自己，不要担心，我会看好内宫的。”

&esp;&esp;沈昭深深凝睇着她的脸，嘱咐：“西宫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容她兴风作浪，你就放心吧。不要去见她，她会让你难受的。”

&esp;&esp;瑟瑟点头应下，歪头想了想，问：“你留着母亲，除了稳定朝局之外，是不是还想从她那里知道当年淮关之战的真相？”

&esp;&esp;沈昭握住她的手微颤，眼底划过一丝讶异。

&esp;&esp;瑟瑟轻靠在他身上，道：“你昨夜又说梦话了，在梦中不停地喊娘，是不是梦见宋贵妃了？”

&esp;&esp;沈昭拢住她，略微愣怔，不禁感叹：“这一切恩怨的起始就是在二十多年前的淮关，而现在，我也要去淮关了，要在那里给这一切做个了结。瑟瑟，你说这是不是宿命，抑或是天上的先人在冥冥之中指引着这条路？”

&esp;&esp;他微顿了顿，罕见得显露出些许脆弱：“可是我怕，当年亲身经历过的人大多都死了，活着的寥寥无几。我怕永远也无法知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只能用皇权强硬地去给宋家平反，可我的身上也流着宋家的血，若真相不明，就算一道圣旨令天下人再不敢说三道四，就算把舅舅的棺椁重新迎入宗祠，可人心会服吗？他们会打心眼里相信宋家是被冤枉的吗？”

&esp;&esp;“清白就是清白，容不得一丝隐晦。不管这条路有多难，我一定要弄明白当年的真相，我要完成母亲的心愿。”

&esp;&esp;瑟瑟沉默了一阵，抬起胳膊抱住他。

&esp;&esp;两人抱了一会儿，苏合过来催，说是大雪封路，若不快些启程，只怕不能在天黑前到达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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