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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没用（第1页）

&esp;&esp;教官家来了个电话，说家里小儿子突然高烧不退，他匆匆忙忙就走了，让大家自主训练。

&esp;&esp;宋尧身板笔直，声如洪钟地应了一声：“好的教官！保证加大训练强度！”等教官走了，他法，像一个撒泼无赖似的，不管不顾地只想泄愤，朝白艾泽挥拳砸过去。

&esp;&esp;白艾泽轻易就躲开他毫无技巧的攻击，直到尚楚的喘息声渐渐变得粗重，脸颊在汗水浸透下毫无血色，嘴唇如同一张纸般苍白，白艾泽这才扣住他的小臂，快速闪身到他身后，屈膝在他膝弯位置一顶——

&esp;&esp;尚楚失去重心，双腿一软，单膝跪在了泥地之上。

&esp;&esp;他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支着地，深深垂下头，后颈弯出一条漂亮的曲线。

&esp;&esp;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到下巴，再“啪”地砸在地上，那块泥土很快就被洇出一块深色印记。

&esp;&esp;白艾泽也有些微喘，他一个字也没说，安静地站在一旁，等他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复，等他自己抬手把汗擦干，又等他双掌撑着大腿，踉跄地站直身体。

&esp;&esp;“够了？”白艾泽问。

&esp;&esp;“打不过你。”尚楚自嘲地笑笑，看起来平静了不少，“他找你要钱了？”

&esp;&esp;“嗯。”白艾泽点头。

&esp;&esp;“多少？”尚楚问。

&esp;&esp;白艾泽顿了顿，尚楚又问了一句：“多少啊？”

&esp;&esp;“一千。”白艾泽说。

&esp;&esp;“哦，一千是吧，”尚楚掏出手机，“我微信就剩六百多了，剩下的先欠着，下月还你”

&esp;&esp;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把他汗湿的睫毛和微闪的瞳孔衬得格外漆黑。

&esp;&esp;白艾泽心头猛地一痛，上前两步按住他的手：“阿楚。”

&esp;&esp;尚楚抬起头看着他，勾唇笑了笑，问道：“怎么？就一千块钱你不会还想找我要利息吧？”

&esp;&esp;白艾泽皱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也对喔，”尚楚笑得很开怀，“你是白家二公子嘛，你又不缺钱，怎么会计较这么点利息”

&esp;&esp;“尚楚，”白艾泽再也听不不下去，沉声打断他，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在气我，还是气你自己。”

&esp;&esp;笑声戛然而止，尚楚的笑容定格在了苍白如纸片的脸颊上，良久之后，他看着白艾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sp;&esp;“我希望你可以更专注在你喜欢的事情上。”

&esp;&esp;尚楚冷笑道：“那以后呢？他每个月都来找你，你打算瞒着我养他到老死？”

&esp;&esp;白艾泽怔了怔，他确实没有考虑这么多，当时他看着球场上熠熠发光的尚楚，他只想要阿楚能一直在阳光下，那才是他生动、鲜活、独特的oga。

&esp;&esp;“那你现在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有什么想法没？”尚楚退后两步，“是不是没见过这种垃圾？是不是觉得就和吸血的水蛭一样，沾上了就摆脱不掉了？别怕啊，没事的，习惯了就成，我就是垃圾的儿子，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不也习惯了吗”

&esp;&esp;他话里藏着针，一下一下地往白艾泽身上扎，白艾泽喉结攒动，打断他：“尚楚，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esp;&esp;“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尚楚的嗓音渐渐有些沙哑，“你怎么那么牛|逼呢，你凭什么自己就去啊，你他妈以为你自己是救世主吗白二公子，你救不了尚利军，你也救不了我，你只会被一起拖死！”

&esp;&esp;尚楚知道自己在发抖，但他没有办法控制，大脑机能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他只知道自己最不堪最肮脏又最卑微的一部分被白艾泽看见了，他实际上害怕又恐慌，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剖白自己此时混乱的情绪，胸膛里的酸涩和惊惶如同潮水涨到了最高点，他渐渐口不择言起来：“你妈没错，你是住在云彩上边的神仙，我和你怎么配，要不是你施舍，我他妈开火箭也够不着你的脚后跟”

&esp;&esp;“配不上”这三个字就是一把利刃，一刀戳进了白艾泽胸膛里，血淋淋的刀尖还要在柔软的心脏里反复研磨。

&esp;&esp;“尚楚，”白艾泽胸膛起伏，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esp;&esp;“不是啊，真不是，”尚楚一脚踹在树干上，在抖落的灰尘中和他对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像你一样，不就一千块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是我，我就是这么虚荣又没用的一个人，我怕别人知道我爸就是那么个东西，我怕别人知道我是你男朋友，我怕别人说我配不上你，你知道吧，我就是这么没种”

&esp;&esp;白艾泽紧紧盯着他。

&esp;&esp;“我妈是他花几百块买来的，我从小就看见我妈被他打得不成人样，我怎么做的？我他妈一个屁都不敢放！你懂吧，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尚楚闭了闭眼，湿润的睫毛急剧颤动，“小时候就是，长大了也是，我就是这种人。”

&esp;&esp;“你是。”白艾泽说。

&esp;&esp;尚楚猛地睁开眼，对上了白艾泽冰冷的目光。

&esp;&esp;白艾泽不打算像以往那样哄他安慰他，尚楚看见他双手插兜，神色疏离：“你看见的你是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尚楚，你确实没用。”

&esp;&esp;他说完后转身就走，尚楚站在银杏树下看着他笔挺的背影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咙酸疼的可怕，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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