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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习俗,谢原不好与岁安频繁见面,未免两人长久不见生疏,来禄建议谢原送信。
谢原觉得不错。
可他从未与女子通过书信,索性想到什么写什么,有时是他读来不错的诗,有时是当日琐碎,最后万年不变问候她安康。
唯独不提岁安送来的花。
然后,这些书信遭到了朔月和玉藻一致的嫌弃。
朔月摇头:“敷衍,太敷衍了!”
玉藻叹气:“这信写的跟我的上值日志似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成婚在即,她们希望从准姑爷身上瞧见些对自家女郎的痴缠爱恋。
都说谢家大郎君文采斐然,就这?
岁安抿着笑,不予置评,开始提笔回信。
她也同谢原回复些琐碎。
讲叫叫,讲花圃,甚至讲父亲今日批评学生用了哪些可以录入经典骂语的词句。
玉藻与朔月一阵恍然,继而对自家女郎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女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敷衍了事,我们也不走心,看你是何感想。
谢原感觉很好。
他和李岁安之间算不上浓情蜜意,更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缠绵。
可偏是这种简简单单分享身边琐碎的往来,令他们不炽热不浓烈的关系里,夹了一份悠悠缓缓的舒适感。
唯独一点,岁安同样只字不提关于花的事。
谢原心情微妙,慢条斯理的将信纸折好。
好得很,你一句不问,我也一句不会说。
……
待嫁的日子与往常并无不同,只是偶尔要配合母亲量身选物,岁安适应良好。
只有一点,自春神祭结束回山起,她便打听过被擒上山那三人的下落,结果一点音信都没有。
这三个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玉藻宽慰,贼人险些坏她清誉,难逃一死,何必在意?
岁安没再多问,这件事始终哽在心里,而她的小心思,全被父亲李耀看在眼里。
夜里,李耀批完文章回房,靖安长公主正坐在妆台前梳头,李耀走过去接过牛角梳,为妻子梳理长发。
“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靖安长公主闭目养神:“她几岁了?没有心思才不正常……”
李耀:“她再多心思也不敢问半句,这可不是好习惯。”
镜中人缓缓睁眼,从镜中看向身后。
李耀与妻子对视一眼,继续道:“我只是担心,她明明藏了心事又不讲,来日在谢府受了什么委屈,也这样闷着,窝囊。”
长公主眼波轻转,复又合眼,藏起满心思绪。
妆台边的窗户忽然涌入一阵凉凉的山风,惹得长公主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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