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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我们魔修，若是死于天劫，大多只能落得个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结局。”岑千山手指轻轻挥动，操纵着小小的铁皮人向他走来，“为了凝聚师尊的魂魄，我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成功。可是不久前，她的魂魄突然完完整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esp;&esp;他转头看向穆雪：“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esp;&esp;穆雪：“啊，我？”

&esp;&esp;幸好岑千山并不真的在等她的答案。

&esp;&esp;那铁皮人一步一摇走到岑千山的面前，被他一把抓在手心。

&esp;&esp;他纤长的睫毛地垂，凝视着那小小的人偶，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论如何，我都会找到师尊，这一次绝不会再让她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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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仲伯发现自己坐在一辆牛车上，天空阳光明媚，道路两侧的金色麦田被微风掀起层层麦浪，木板车的车轮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一头大黄牛在前头甩着尾巴走得不紧不慢。

&esp;&esp;他转过头，发现身边坐着一位头发斑白，包着头巾的年迈女子。那人也正看着他，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来。

&esp;&esp;“老……老婆子？”仲伯的眼角湿润了，“你这些年都到哪儿去了？我好想你。”

&esp;&esp;多年未见的妻子没有说话，笑着低头掰手中的橘子，苍老的手指有些不灵活地掰开橘子皮，捋掉橘瓣上白色的橘络，然后分出一半来递给了他。

&esp;&esp;仲伯把橘子塞进口里，眼泪从满是皱纹的脸上掉了下来。

&esp;&esp;“好久不见了，夫君，家里的孩子都还好吗？”

&esp;&esp;“那些小崽子们都好，都很好。只有我不太好。自你走以后，孩子们也大了，各奔前程，家里变得空落落的，我走到哪儿都不习惯。”

&esp;&esp;“咱家院子里的那棵橘子树，如今还结果实吗？”

&esp;&esp;“结着呢，每年都挂满红红的一树。可惜没人去摘，白白放坏了许多。”

&esp;&esp;妻子叹息一声，把剩下的橘子塞进他的手里：“早些回去吧，这里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esp;&esp;仲伯心底涌上一股冲动，一把握紧了她满是皱纹的手，“老婆子，我不想回去了，我也不想再修行了。从前没怎么陪过你，如今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好是不好？”

&esp;&esp;妻子眼角的鱼尾纹舒展开来，带着温柔的笑，“不曾想你能这样念着我。我听在心里，多少了了些生前遗憾。不过活着时的前尘往事，我已皆尽放下，如今只等重入轮回，再世为人。你一生向道，鸿图大愿在心，也不该为我而耽搁了。”

&esp;&esp;她带着笑轻轻推了仲伯一把，“就此别过，珍重。”

&esp;&esp;妻子最后的那个笑容还定格在眼前，周边的景物已经变了。

&esp;&esp;仲伯发觉自己身在高大的城门内。城墙下，那几个年轻人都已经坐在那里等他。

&esp;&esp;明亮的天空，无边的麦田，悠悠走在田埂的牛车，以及满面笑容的妻子，都如那梦幻泡影，消散于鬼门之内。

&esp;&esp;他茫然四顾站起身，蹒跚走了几步。

&esp;&esp;付云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有些不稳的身躯，“前辈，没事吧？”

&esp;&esp;白发苍苍的老者蹲下身去，手指反复搓着额头，“她陪着我的时候，我不曾珍惜，如今虽悔，也晚矣。她已经对我已不再留恋。我道心上的这道坎。算是永远过不去了。”

&esp;&esp;他朝着付云摆摆手，

&esp;&esp;“抱歉，等我一会，再等我一小会。”

&esp;&esp;鬼门关只进不出，想要走过这片区域，只能沿着魂鬼混居的渡亡道一路前行。

&esp;&esp;城墙之后的世界，宛若一望无涯的热闹古都，苍白的灯光沿街悬挂，食驿酒肆内影影倬倬满是魂影。赌坊茶楼间高声喧哗着鬼闹。

&esp;&esp;路边一卖生肉的屠夫，霍霍磨着剔骨刀，探出他朱红色的脑袋，吸了吸鼻子，裂开血盆大嘴道，“咦？好像有生人的气味，是不是又有生人混进来了？”

&esp;&esp;正从摊位前走过的付云，悄悄握紧了手中银月。

&esp;&esp;幸好那个屠夫张望了片刻，把脑袋收了回去，自言自语地说，“可能是搞错了，最近混进来的生人也太多了些，搞得我的鼻子都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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