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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显然并不是要质问她那两年究竟做什么去了，只是怕她后进又不努力，所以给她压力，吓唬她。

&esp;&esp;周宁点头，笑着顺从的应下，“是，吏子会努力的。”

&esp;&esp;“哼！”老吏冷哼一声，眉头依然紧皱着，看来并不相信她的努力。

&esp;&esp;老吏转身继续领着周宁往前走，走着走着，面上的严厉凶狠散去，又开始叹起气来。

&esp;&esp;他道：“我叫喜，屋内那三位，一脸笑相的叫翘，严肃的叫乙，后面来的那位叫吉，是个法吏。”

&esp;&esp;法吏呀，怪不得说她想高攀。

&esp;&esp;在秦朝为吏不容易，除了有教学压力外，工作压力也不小。

&esp;&esp;比如独立工作的邮人，执行公务期间，哪时哪日走了几里几处，都需要边走边记，等回到县衙后，另有官吏比对以前的记录，看他有无误时或偷懒。

&esp;&esp;又比如看守照管东西的官吏，守粮仓的官吏，粮食受潮有罪，有老鼠洞有罪，有麻雀飞进飞出有罪，数量多了少了都有罪。

&esp;&esp;至于会被人带连的市吏等，就更不消说了，集市内但凡出事，那都跑不了被连坐。

&esp;&esp;负责断案的狱掾、令史等也不轻松，不说容易见到一些血腥的场面，常常还要去一些艰苦的地方取证，若是判错了案，那就更惨了。

&esp;&esp;总之，要么累，要么苦，要么危险，要么几者兼有。

&esp;&esp;而法吏就不同了，他没有需要出外勤的工作，主要工作便是传抄律条、保管法令，和为来求助的百姓提供法律咨询，虽然也有惩罚的规定，但只要熟记律法，再细心谨慎些，就问题不大。

&esp;&esp;所以，法吏确实是周宁心仪的岗位。

&esp;&esp;然而，喜的下一句话便是，“你往后离吉远些。”

&esp;&esp;这时也走到了学室门口，喜没再多说，只对周宁道：“进去吧。”

&esp;&esp;学室里是成排成列的案几坐席，里头吏子不少，毕竟所有官吏的儿子都是天然的弟子籍，而一县之吏少说也有几十个。

&esp;&esp;考吏的四月在即，前排的吏子几乎都忙着温习功课，对于学室来了新人这事很冷漠，有的只抬头扫一眼便不再关注，而有的甚至头也不抬。

&esp;&esp;周宁背着书箱一直往里走，寻了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

&esp;&esp;后排的吏子显然就比前排的要活泼得多，周宁刚坐下，便有人凑过头来与她互通姓名年岁。

&esp;&esp;然后，周宁在老师哪里被嫌弃的原因全都变成了同窗们欢迎她的理由，每次考试的最后一名是要受罚的，如今最后一名有稳定选手了，他们往后轻松了。

&esp;&esp;所以，他们毫不吝啬的对周宁表达自己的友好，告诉她各个令吏上课的习惯，还表示可以借笔记与她。

&esp;&esp;周宁笑着一一谢过热心并同情她的同窗，而后从书箱里取出笔、墨、书刀，和几枚空白的竹简出来，准备上课。

&esp;&esp;假吏

&esp;&esp;找不到厕筹，就用书写完的竹简代替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茅厕也是吏子们杂乱无序的习字简的最终去处，就好像小时候有学生用写完的作业本纸擦屁·股一样，竹简确实就是这个时候的“纸”。

&esp;&esp;盼也没想着周宁回答，毕竟厕筹是公用的，极可能谁用的时候不小心将之掉下粪坑去了。

&esp;&esp;不过，“你是不是在家学过啊？”盼又问道：“我看竹简上的遣词用词极为严谨，字迹也娟秀刚劲。”

&esp;&esp;周宁笑道：“嗯，我身体不好，所以拖到现在才入学室，但怕跟不上，便在家中自学了。”

&esp;&esp;原来如此，盼点了点头，又道：“那下午的武课你能跟得上吗？”

&esp;&esp;周宁笑了笑，“怕是、不能。”

&esp;&esp;周宁转头看向学室前头讲案左侧的漏刻，在学室学习对于周宁来说确实很难熬，但不是因为学业难度，而是时间。

&esp;&esp;吏子每日到学室学习的时间太长，从夙食末到暮食初，倒也算朝九晚五，可这里没有午饭更没有午休，所以是一整日都在学室。

&esp;&esp;盼闻言安慰道：“没事，你慢慢练，咱们是文吏，武课要求不高。”

&esp;&esp;周宁笑了笑，不置可否。

&esp;&esp;短暂的如厕时间后，第二堂是翘来教授算学，没有很复杂知识，只需背下九九乘法表，更多的就是各种实务运算了，比如各种织物、谷物价钱的换算，房屋及土地面积的计算。

&esp;&esp;这一堂课旁的学子边听边跟着记下公式，唯独周宁静静听着，未动笔墨，翘看见了，撇着嘴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esp;&esp;第三堂课是乙来教授习字课，除了用《仓颉篇》《博学篇》《爱历篇》等固定的书目外，更多的是用户籍教他们习字。

&esp;&esp;秦朝讲究实用为上，他们往后大多是基层官吏，无论是上户口、收租子、拉壮丁还是录口供，都免不了和百姓接触，所以尽快熟悉百姓各种奇特名字，对于他们能尽快上任是最实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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