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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僧侣,尽皆抬目看向布幔遮挡下的精莲化生大士塑像——这尊铜铸塑像的头颅——于此时直接爆裂开了!
众多僧侣骇然地望了那尊头颅爆裂的塑像一眼,紧跟着,又都齐刷刷低下头去,嘴唇翕动,继续诵念经文。
只是此下的梵唱声里,再没有了那般庄严圣洁的意蕴。
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僧侣们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对塑像头颅崩裂之事,好似置若罔闻。
‘最高呼图克图’收回了看向‘精莲化生大士’铜铸塑像的目光,继续翻阅诵念经卷,翻动经卷的手指微颤。
不久以后,大雪山法寺里的僧众们,完成了今晨的课业,尽皆神色凝重地离开了大经堂。
大经堂陷入寂静之中。
‘精莲化生大士’的铜铸塑像被遮盖上了一道黄丝绸。
塑像们寂静地安坐在阴暗佛堂里。
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阵细细的笑声。
那距离‘大日如来’最高本尊塑像稍远,但独占了一面墙壁,身后有诸多‘无相佛’的‘狮首佛母菩萨’铜铸面孔上,含珠似的双唇骤然翘起,整张庄严慈和的铜黄脸孔顿时荡漾起一缕缕笑意,它被匠人凋刻成的双眼转动了起来,带动脖颈也一齐扭动,
将头颅转向了被盖着一道黄丝绸的‘精莲化生大士’,不能开合的口中传出带着笑意的女声:“咦——
大士头颅掉了!”
坐在‘狮首佛母菩萨’对面,身后同样有诸多面孔被刻意铸成空白、没有五官的‘无相佛’的‘大白伞盖佛母’微微仰起脸,它铜黄色的脸庞上,倏然间生出层层白腻的肉芽,那些白腻的肉芽,聚集成了雪白色、猪油膏脂一般的皮肤。
顶着一张雪白而五官生动面孔的铜铸‘大白伞盖佛母’塑像,亦扭动脖颈,看向‘精莲化生大士’:“天海,来历不明,因果不定。
你只以泥犁地狱杀他,怎么能杀得了?”
在两尊塑像注目之下,精莲化生大士的塑像颤抖起来,面色黑黄、眼窝深陷、身形干瘦的红衣僧侣突兀地从‘精莲化生大士’塑像前显现了出来。
他神色平静,拨动着手中的珠串,信步走到一张矮桉前,翻阅着矮桉上的经书。
这僧侣同样外罩‘披单’,内着明黄丝绸质地的‘东嘎’,其地位尊荣,不在今时的‘最高呼图克图’之下。
而其人身份,却是密藏域记载中,第一位地上佛陀,曾经于众多僧侣目睹下‘虹化’,即身成佛的‘精莲化生大士’。
‘他’对于自己头颅毁碎的凋像似是毫不在意,
翻动着经卷说道:“我未想以泥犁地狱杀他。只要能以泥犁地狱困住他一刻就好。”
干瘦红衣僧仰起脸,看了看左右的双尊佛母,接着道:“天海将在半个时辰以后,到达‘那幕嘉措法寺’。
我会亲自派化相去一趟法寺。
‘日尊莲本’,‘诡母’如今状况如何?”
“如大士所愿,诡母将在半个时辰后,到达那幕嘉措法寺遗迹。”被精莲化生大士称作‘日尊莲本’的狮首佛母菩萨塑像微笑着道。
“我今看不到诡母的过去未来。
诡母被最高本尊的光芒遮掩住了——平地里生出的那幕嘉措法寺,亦在最高本尊光芒遮掩之下——这数百年的岁月里,最高本尊无有触醒我的变化,以至于那幕嘉措法寺竟在本源里留下了痕迹。
你是‘狮首佛母菩萨’的凡念身,难道也不曾感应出诡母的异常?”干瘦僧侣目光未有看向‘日尊莲本’,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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