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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林欣瞥了瞥面前索然无味的白粥，骄纵地钻进他怀里，闷闷地喃，“吃不下。”

&esp;&esp;陆渊一笑，瞧了瞧被惯坏的小姑娘，舀了小勺，送到她唇边，和风细雨地哄，“我喂你。”

&esp;&esp;小姑娘红唇微张，给面子地尝了尝，眼角轻俏的弧度悄悄泄露了她的满意。

&esp;&esp;就着男人体贴的连哄带骗，林欣慢条斯理吃完饭，重新挂上水，躺在他怀里，晕倒前的冰冷恐惧重新涌上头。

&esp;&esp;她倒吸一口冷气，轻轻阖眸，声音破破碎碎，“阿渊，你跳下去救我的时候不害怕吗？我就一个人，出事了就出事了，可你……”

&esp;&esp;陆渊点点她红唇，俊脸板起，语气带了分警告，“再胡说我咬你。”

&esp;&esp;林欣声音顿住，杏眸铺着细碎的光，小脸苍白，添了几分柔弱的美感，像只受惊之后恍惚的小鹿。

&esp;&esp;那时她就快被冲进主河道了，水深和湍急程度马上就要剧变，没人敢下水，只有他义无反顾跳进去。她一个人，奶奶有姑姑一家照应，可陆渊不一样，他要照顾陆家一家子，要担起陆影的责任。

&esp;&esp;陆渊爱不释手揉她脸颊，把她按回怀里，长睫垂下，“我告诉过你，如果你离开我，我会很伤心。”

&esp;&esp;想到以后再也闻不到她的香，听不到她撒娇，看不到她笑，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她，陆渊就一阵心慌气短，怀里像揣着块融不掉的冰。

&esp;&esp;没得到之前就罢了，得到之后再失去，他也许会疯上很长时间，长到无法估量。

&esp;&esp;林欣心尖一颤。

&esp;&esp;半晌，她抬起头低低地嗔，“阿渊，我有点恨你。”她坚决不婚，努力保持不动心，从源头避免伤害。这层她一直以为坚不可摧的保护衣，在这一刻，彻底被他撕开了。

&esp;&esp;清透的阳光下，小姑娘嘴里咬牙切齿，郁郁的面容却突然笑开，像娇俏的花骨朵在绽放，杏眸水光清莹，笑成月牙时，一滴泪被挤出来，滴到陆渊掌心，让他一时征愣。

&esp;&esp;“你最好对我好一辈子。”小姑娘声音又绵又嗲，攥了小拳头，娇气地敲了敲他心口。

&esp;&esp;陆渊双眸放大，缓了片刻，低头细细柔柔地吻她眼睛，“好。”

&esp;&esp;林欣默了一瞬，郑重其事，“阿渊，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esp;&esp;一个很重要的人。

&esp;&esp;

&esp;&esp;黄昏，秋风飒飒。

&esp;&esp;林欣挽着陆渊走在墓园的小路上，天虽放晴了，地面还是湿漉漉的，走起来刷刷刷地响。

&esp;&esp;林欣一言不语，望着叶子簌簌飘落，黄绿相间怅然铺了一地。

&esp;&esp;这条路，她形单影只走了无数次。初春的时候，偶尔能见到几株稀稀落落的垂丝海棠萧寂地开着，夏天则是葱葱郁郁，阳光被挡得严严实实，阴森感悄然而发，冬天则寒意料峭，风刮得人眼睛发疼。

&esp;&esp;黑色墓碑，白色正楷，彩色照片已经褪色。

&esp;&esp;林欣弯腰，从袋子里拿出香烛，纤细柔白的指尖捻过橙黄的香，专心致志地数数量。

&esp;&esp;东西是在墓园门口买的，规矩是小卖部阿姨教的，她不迷信，也从不在意各种各样的繁文缛节，但在爸爸这件事上，她愿意敬畏传统一回。

&esp;&esp;陆渊把花束放上去，接过她手中的香，“我来。”

&esp;&esp;小姑娘虔诚的模样，格外让人心疼。

&esp;&esp;林欣望着烟雾袅袅升上，眼睛被醺的水汪汪的一片，思绪开始飘忽。

&esp;&esp;小学三年级，有次写作文，题目是爸爸妈妈带我去旅行。爸爸工作忙，秦慕青很少着家，林欣对着题目发呆，家附近的公园樱花正好开了，她随便杜撰了一篇赏樱，被老师当范文读。

&esp;&esp;“樱花有什么好看的，我家小区里全是，欣欣你爸妈不带你出门吗？”

&esp;&esp;“我爸妈带我去四川看滚滚，圆嘟嘟的，好可爱。”

&esp;&esp;“我爸妈带我去西北看骆驼了。”

&esp;&esp;同学觉得索然，语文课变成了炫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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