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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3页）

&esp;&esp;程月知临时前那一眼是解脱还是不甘，裴九真委实无法分辨。

&esp;&esp;裴九真冷眼看着程月知化烟化灰，心里却谈不上高兴，只是那块无形之中压在她心上的一块巨石终于在这一刻应声碎裂，让她终于可以自由喘息。

&esp;&esp;她和程月知之间的盘根错节的命运终于在这一刻被云若谷和离野亲手粉碎。

&esp;&esp;她不必再为程月知而担心，而害怕，更不用担心有朝一日她还会死在程月知手上。

&esp;&esp;为了置东海于死地，也为了得到幽谷剑彻底毁了东海，程月知接近邱景之，接近她裴九真，处处与她做对。

&esp;&esp;程月知的每一次筹谋，每一个计划都在话本中实现了，在那个世界里程月知最后已然把东海踩在脚下，也把她裴九真踩在脚下。

&esp;&esp;在那个世界，程月知冷眼看着她如蝼蚁般被邱景之绞杀，可如今情况陡转，却换成她眼睁睁看着这个被复仇挟持了一辈子的人挣扎赴死。

&esp;&esp;仇恨裹挟了程月知的一辈子，却也跟着毁了她裴九真的一辈子。

&esp;&esp;此时此刻，从她觉醒那一刻起便长长久久盘根于内心深处的恐惧终于都已散作云烟。

&esp;&esp;槐序一眼瞧见程月知主仆灰飞烟灭，却只是急急躲开，也不想着救二人，只哂笑一声，自顾自嘲弄离野：“离野，我看你真是忘了自己是谁了。同为魅族，你不为魅族谋划一二分，我不怪你，可你若是帮着外人来对付魅族，你良心何在！”

&esp;&esp;离野不以为意，冷静反问槐序：“良心？不如你先问问你的良心何在？”

&esp;&esp;槐序犹如被人踩中尾巴的波斯猫，瞬间竖起了浑身的毛发，进入戒备状态。

&esp;&esp;离野大声质问槐序：“当初若不是你迷恋青白，被他蛊惑，魅族何至于尽数被圈禁于九幽，再也不得踏出九幽半步？”

&esp;&esp;槐序脊背一僵，她心中最痛，最伤之处竟就这般□□裸地被离野扯了出来。

&esp;&esp;离野目光定在她腰间佩带的清心宫铃：“到如今，你竟还忘不了他？于魅族而言，到底是谁没有良心？”

&esp;&esp;槐序的目光追随离野的视线也落在她腰间的清心宫铃之上，她咬牙摘下宫铃，恶狠狠道：“不对！我只是需要这个东西掩藏我的气息，自由行走于四海，替魅族找到逃脱之法！”

&esp;&esp;言罢，槐序急于证明自己所言为真，毫不犹豫地将宫铃投入海中。

&esp;&esp;这些年，为了隐藏她身上的魅族气息，她不得不继续戴着当日青白送她的清心宫铃，可这并不代表她还忘不了青白。

&esp;&esp;待今日魅族成功出逃，她要做的

&esp;&esp;在槐序一遍又一遍的蛊惑和引诱之下，离野的心绪越发杂乱起来。离野羽睫轻颤，目光不受控地落在被魅族围剿的云若谷身上。

&esp;&esp;魅族想要挣得一个怎样的未来，他不关心。

&esp;&esp;从一开始，他来到这儿，离开九幽，每一步都是为了九真，可九真的命运总被云若谷所牵动。

&esp;&esp;目光一转，离野眼中陡然起了杀意。

&esp;&esp;只要杀了云若谷，只要云若谷消失，这一切就都会消失。

&esp;&esp;九真的痛苦也能跟着消失。

&esp;&esp;离野目光沉沉，他盯着裴九真，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到了最后却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esp;&esp;带着满目的杀心，离野头也不回地飞身向上，迎上东海海面的云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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