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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斯年的房间并不十分宽敞,丁孜晖也不知是刻意避嫌还是怎么,挑了离方岱川最远的飘窗坐了。
&esp;&esp;方岱川并不以为意,他随意笑了一下,转身捏了两只高脚杯,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问道:“你来做什么?”
&esp;&esp;“我是想来找李斯年问问,他昨晚,验了谁呀?”丁孜晖随口问道,看起来很不经意的样子。
&esp;&esp;方岱川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一凛。他动作定了一下,随即又低头继续倒酒,嘴上不动声色地试探道:“问这个干嘛?”
&esp;&esp;丁孜晖手指绞紧了衣角:“我,我害怕,想着问问看是谁,心里有个提防也是好的。”
&esp;&esp;见他不说话,丁孜晖歪过头来,试图打量他的脸色。察觉到他的目光,丁孜晖微微咬了咬下唇,忙又补充道:“我本是想问李斯年的,谁知道他不在,也好,你和他那么熟,问你一定也是一样的。”
&esp;&esp;方岱川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回身递给了她一杯酒。
&esp;&esp;他自己也端起酒杯,懒洋洋地倚靠在桌沿上,看着丁孜晖似笑非笑:“那你可想错啦,我和李斯年就是表面功夫而已,面和心不和的。他一直在防着我。”
&esp;&esp;他自己没有注意,他此刻的动作神态,和李斯年像极了。
&esp;&esp;丁孜晖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搪塞道:“我知道,这种局里,大家互相防备着也是应当的……”
&esp;&esp;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esp;&esp;丁孜晖抬眼很快速地瞟了方岱川一眼:“你的肩膀……没事儿吧。”
&esp;&esp;方岱川低头看了一眼,胸膛上的酒液已经干涸,留下来的痕迹里混合着血液,结在肌肤上,裤子也被打湿了一片。此刻被妹子提起来,他难免有些尴尬,捡起床头的一件睡袍便披在了身上。
&esp;&esp;“一点小伤,不用放在心上。”他说着系上了腰间的系带。
&esp;&esp;丁孜晖讪讪地点了点头。
&esp;&esp;“我不是有意要怎么样的,”丁孜晖看向窗外,双眼无神,似乎是不敢直视他,又似乎是不敢直视自己,“我只是想找一个盟友而已,我一个人,太艰难了。”
&esp;&esp;又听丁孜晖说道:“我也找过你,可惜你已经选择了李斯年。”
&esp;&esp;她说着转过身来,冲方岱川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又温软又无奈,带着千言万语不能言说的苦涩。
&esp;&esp;方岱川彻底愣住了:“话不能乱说,你几时找过我?”
&esp;&esp;丁孜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暗示过三次。第五夜·01
&esp;&esp;这一觉睡到了天色将晚。
&esp;&esp;这一天,方岱川奇异般地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小时候的老胡同,坐在爷爷自行车的前杠上,老式的凤凰二八大杠自行车,爷爷骑得很慢,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晃得他心里很乱,很慌。
&esp;&esp;爷爷停了车,让他自己玩。路边的砖已经很老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草从砖块下面长出来。他不知怎么的,拼命用砖头压住那成片成片的草,然而好像打地鼠一样,他压住了这边,草就从那边又钻出来,怎么摁也摁不下去。
&esp;&esp;小草燎原一样疯狂地长出来,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esp;&esp;他心慌慌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esp;&esp;爷爷从邻居家出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宽阔的大手很温暖:“已经压不回去了,由它去吧。”
&esp;&esp;方岱川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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