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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贞宁帝站起身抖了抖袖子，“不用了，朕回养心殿等着，你这个地方……”

&esp;&esp;他说着四下看了看，“也太局促了，既然西面的那些直房都是空着的，就都并到内东厂吧，邓瑛啊，日后内东厂巡查时，若巡见要案，可直接入养心殿禀告。不用经北镇抚司，你们可以先缉拿人犯，看守审讯。此事，朕会下一道文书，经内阁发出出去，让司厂二衙，都知晓。”

&esp;&esp;邓瑛跪下应“是。”而后又抬头道：“陛下，郑月嘉是否可以交由东厂内审。”

&esp;&esp;贞宁帝抬头朝窗外看去，掐着拇指沉默了一阵，“带回来吧，他服侍了朕一场，朕也不想他在外面。”

&esp;&esp;他说完似乎叹了一口气，“你亲自去接吧，接回来也不用见朕了，怎么处置他……朕想一想，你不用和他说什么，让他等着。”

&esp;&esp;“带回来吧。”

&esp;&esp;这句话在杨婉听来，就像主人决定让自己抛弃的狗回来一样，居高临下，令人胆寒。

&esp;&esp;她不由侧头看向跪在自己身边的邓瑛。他低垂着眼，伏身拜向贞宁帝，“奴婢替郑月嘉谢陛下恩典。”

&esp;&esp;恩典？

&esp;&esp;哪门子的恩典啊？

&esp;&esp;杨婉看着邓瑛摁在地上的那双手，以及贴在手背上的前额，地上的灰尘沾染了他的袍袖口，但这个人远比他面前站立的男人干净温和，杨婉看着看着，眼眶竟渐渐红了起来。

&esp;&esp;“胡襄在外面吗？”

&esp;&esp;贞宁帝低头理了理袖口，朝外提声。

&esp;&esp;胡襄忙打开门答应。

&esp;&esp;“回养心殿。”

&esp;&esp;里外皆行跪恭送。

&esp;&esp;覃闻德待御驾行远，便起身合上了正门。

&esp;&esp;天光再度收敛，杨婉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便扑倒了下去。

&esp;&esp;邓瑛忙挪膝过去，托起她的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esp;&esp;两天的将养，全部废在了这一扑上，杨婉低下头，眼见腿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瞬间染红了裤腿。

&esp;&esp;“我今日尽力了……”

&esp;&esp;她抬头望着邓瑛，邓瑛沉默地冲着她点头。

&esp;&esp;“邓瑛……如果以后你身在困境，我也会像今日这样，拼命帮你。”

&esp;&esp;“我并不需要，我只想你不要像我一样。”

&esp;&esp;他说着低头试图挽起她的裤腿，杨婉咳笑了一声，“别挽了，就是伤口裂开了。你从下面挽是看不到的。”

&esp;&esp;邓瑛垂下手，“我一会儿送你回承乾宫，回了宫里就能传女医好好疗伤，我这几日没有照顾好你。”

&esp;&esp;杨婉摇了摇头，“陛下如今把西面的直房都给了东厂，也放了你们羁押审讯的权力，你后面几日，有的忙了……不用管我，我好好歇几天就没事了。”

&esp;&esp;邓瑛伸手理顺她被冷汗沾湿的头发，“我在你面前原本就罪无可恕，如今，我还欠你恩情。”

&esp;&esp;杨婉笑了一声，抬手抚上邓瑛的脖子，手掌一半按在领上，一半接触倒了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esp;&esp;邓瑛背脊僵直，手指缓缓地在自己的膝上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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