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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第2页）

&esp;&esp;这玉坠子自小便戴着她身上，前世她在大理寺狱为了见阿娘，将这玉坠子递与狱卒时，格外地不舍。

&esp;&esp;现如今再将这玉坠子摘下，哪还有半点不舍？

&esp;&esp;该舍的东西就该舍。

&esp;&esp;容舒将手里的玉坠子放在顾长晋手里，起身取酒，满上一杯，笑道：“顾长晋，你的赔罪酒，我准了。”

&esp;&esp;顾长晋接过她递来的屠苏酒，看了看她，道：“容昭昭喜欢做容舒吗？”

&esp;&esp;“喜欢的。”容舒冁然笑道：“顾长晋一直是顾长晋，容舒也一直是容舒。”

&esp;&esp;顾长晋颔首，微抬手，将杯中酒饮尽。

&esp;&esp;“不对，”容舒歪了下脑袋，道：“等阿娘来，我就是沈舒了。顾长晋——”

&esp;&esp;她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多了丝慎重，“我可以一直做沈舒吗？”

&esp;&esp;顾长晋“嗯”了声。

&esp;&esp;他早就知晓，她不会愿意做旁人的女儿。

&esp;&esp;容舒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会有危险吗？”

&esp;&esp;顾长晋道“不会”。

&esp;&esp;“那成。”容舒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道：“沈舒在此谢过殿下。”

&esp;&esp;她仰头饮下那杯酒，就如同去岁除夕在梧桐巷饮下那杯酒一般爽快，没有半分迟疑。

&esp;&esp;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不多时，酒意蒸腾，她面上渐渐覆上了一层粉色，比她身后那明晃晃的灯色还要惹眼。

&esp;&esp;容舒垂眸望着手里的白玉杯，指尖缓慢地沿着杯壁转动。

&esp;&esp;去岁他们在梧桐巷一同吃了屠苏酒，今岁在紫宸殿，那明年呢？

&esp;&esp;可还会一同吃屠苏酒？

&esp;&esp;她的酒量一贯来差，容舒知晓这会酒意上头，便该什么都不说，回去榻上好生再睡一觉的。

&esp;&esp;可也不知为何，她就不想动。

&esp;&esp;先前被她的理智一遍又一遍压在心底的话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涌到了唇边。

&esp;&esp;容舒抬起眼，张了张唇。

&esp;&esp;恰也在这时，忽然“哐”地一声，手里把玩的酒盏翻倒在地，余下的几滴酒液落在指尖，凉津津的。

&esp;&esp;凉意顺着指尖攀上脑门，容舒微一顿，又闭上了唇，伸手去扶地上的酒盏。

&esp;&esp;顾长晋蓦地握住她的手。

&esp;&esp;“说。”他知她方才有话想与他说，甚至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

&esp;&esp;容舒也不去捡地上的酒盏了，抬眼望了望他，湿润的眼眸沾了点儿朦胧的醉意。

&esp;&esp;二人对望了须臾。

&esp;&esp;容舒道：“顾长晋，我该回去榻上了。”

&esp;&esp;顾长晋却不肯松手，转而将她的手按在掌下，迎着她略显醺然的目光缓缓倾身过去，在她唇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下。

&esp;&esp;“容昭昭，你不许退。”他哑着声道。

&esp;&esp;入了夜，雪愈发大了，坤宁宫上的琉璃瓦覆着厚厚一层雪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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