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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3页）

&esp;&esp;“伤口疼？”他问。

&esp;&esp;容舒微微一怔，他过来，是因着她方才看了眼掌心，以为她伤口疼了？

&esp;&esp;的确是挺疼的。

&esp;&esp;“不疼。”容舒摇头道。

&esp;&esp;顾长晋看她一眼，轻握住她受伤的手，低眸看了看，见那雪白的纱布并未被血洇红，这才放下心来。

&esp;&esp;“一会等你沐浴完，我再给你重新上药。”

&esp;&esp;容舒低不可闻地“嗯”了声。

&esp;&esp;月色从屋檐淌下，小姑娘的脸浸在柔和的清辉里，乌发如瀑，颜若舜华。

&esp;&esp;厨房里的水大抵已经烧开了，可他不想离去。

&esp;&esp;二人一个坐于窗内，一个立于窗外，除了清浅的呼吸声，便只有树叶轻轻摇曳的“沙沙”声，以及秋虫藏在风里的啾啾声。

&esp;&esp;明明是不安静的，可容舒又觉得安静极了。

&esp;&esp;容舒左手的指尖还搭在男人温热的掌心里，她轻轻地缩了手，指尖擦过他掌心。

&esp;&esp;顾长晋只觉掌心像是被柔软的春柳划过一般，下颌绷紧，费了好大劲儿方忍住不去握住那截嫩柳。

&esp;&esp;男人搁在窗台上的手缓缓垂下。

&esp;&esp;“水该好了，我现在去把水抬过来。”

&esp;&esp;容舒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好”。

&esp;&esp;顿了顿，又认真道了声谢。

&esp;&esp;顾长晋喉结微抬，“嗯”了声，转身往厨房去，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轻微的声响。

&esp;&esp;她落了窗。

&esp;&esp;

&esp;&esp;翌日，大理寺狱。

&esp;&esp;一名狱卒从腰间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开了门。木门发出沉重而干涩的声响，那狱卒恭敬地将钥匙交与孟宗便稽首退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esp;&esp;牢房里，范值望着跨门而入的孟宗，素来从容的面庞难掩意外。

&esp;&esp;“孟大人来此，可是扬州有消息了？”

&esp;&esp;他的声音十分虚弱，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破鼓里穿过的风，艰难而滞涩。

&esp;&esp;只这具病痛缠身的躯体并未消磨他半分意志，软塌上的老人一双睿智的眼静静望着孟宗。

&esp;&esp;孟宗掀开袍角席地而坐，道：“老大人想要知晓甚消息？四方岛惨败？廖绕战死？还是柳公公与顾大人带着蛟凤与老大人的侄女往上京而来？”

&esp;&esp;四方岛惨败，廖绕战死，蛟凤与锦书正在前往上京。不过寥寥数语，范值便已猜到扬州之事大抵是成了。

&esp;&esp;他微微一笑道：“老夫已知晓我想要知晓的消息，多谢孟大人慷慨告之。孟大人今日之来意，怕是不仅仅是因着扬州。说罢，趁着老夫如今还有一口气，兴许能为孟大人解惑一二。”

&esp;&esp;范值以为孟宗是为了廖绕与潘学谅的案子而来，却不想孟宗沉下了眉眼，道：“旁人都道圣上能继承大统，是因着武有戚家文有刑家。却不知，圣上愿意领兵入京，还是老大人之功。”

&esp;&esp;孟宗这番话倒是有些出乎范值之意料。

&esp;&esp;怔楞一瞬后，他垂眼笑道：“孟大人继续说，老夫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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