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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那些人也不知道意思意思分你点吃的，没眼色还想从咱家讨好处，想的美。”

&esp;&esp;范母说着把篮子往男人怀里一塞，转眼满面春风地凑到人堆里聊天去了。

&esp;&esp;自打范家姑奶奶做了掌家太太，村里巴结范家的人越发多起来，无不想沾光好在魏家铺子园子谋个清闲好差事。

&esp;&esp;范母还未站定，扎成堆的女人们七嘴八舌争着与她攀谈，走到特地空出的中间位置上坐下来，笑问：

&esp;&esp;“刚才聊什么呢？”

&esp;&esp;“说邓婶子家的长贵呢，年纪不小了还没合适的人家，越往后拖越难有合适的。”

&esp;&esp;范母扫了眼站在最外侧愁眉不展的妇人，跟着叹气：“可不是，好不容易把他们拉扯大了又得愁他们成家，一个还好，我这两个都没着落。好不容易老大有动静了，还给黄了，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esp;&esp;“妹子急什么呢？你家大郎二郎都是精干人不愁娶不到好姑娘，甄家怕是脑子拎不清把福气往外撵，没成也好，兴许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舍不得你家大郎被这种人糟践。”

&esp;&esp;这话让范母听得心里倍舒坦，心里压不住地得意，脸上不露：“兴许人姑娘眼光高，瞧不上我们这一般人家，得，过去的事儿不说了，她将来嫁得好也当是我们家做好事了，没硬挡人的路。”

&esp;&esp;“婶子别难过，您这么好的婆婆，是那人没福气。”

&esp;&esp;一个村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家的家底，有人对范家吹捧戴高帽自有人瞧不顺眼，偏要在好听话里赶着往上泼冷水。

&esp;&esp;“我看未必，这甄家姑娘说不定和你家二郎有缘分，当初张媒婆要说的是二郎指不定亲事就成了。范家嫂子，两孩子要真成了你到时可不能记仇棒打鸳鸯。”

&esp;&esp;范母被噎了个正着，心里不郁，故作镇定：“我也不是故意刁难她，这阵子外头怎么说我家的，总得把这事说清楚才成。”

&esp;&esp;眼看气氛紧绷，赶紧有人出面打圆场：“事过去了再提也没用，你要真有本事让两人成了好事，妹子肯定好好谢你。”

&esp;&esp;那人不领情，一脸惊讶地问：“你们不知道？我听说甄家丫头在镇上做买卖，二郎天天在人出摊的时候守着，妹子，你家二郎交给你的工钱数可对？人还没进门，小后生可别犯糊涂想花钱讨姑娘高兴，最后没成可就全打水漂了。”

&esp;&esp;范母一看旁的人都在看热闹气不打一处来：“你从哪儿听来的？故意往我二郎身上泼脏水吧？”

&esp;&esp;“明儿到镇上瞧瞧不就知道了？眼见为实，总比我这张嘴说来得管用。”

&esp;&esp;这天是聊不下去了，范母起身走到范老爹身边拽过篮子气冲冲地回家了，那人故意抬高嗓门冷嘲热讽：“什么德行，好听话把她惯成琉璃脆了，一碰就想碎。”

&esp;&esp;甄家今儿的午饭吃得极为丰盛，甄妙熬的鱼汤鲜美，肉质嫩滑，刘姥姥赞不绝口。

&esp;&esp;甄大笑得腼腆：“您要喜欢往后常来，想吃什么只管开口，妙娘做饭手艺没得说。”

&esp;&esp;刘姥姥看了眼安静吃饭的甄妙，笑：“妙娘要是忙不过来就和你二娘说，一家人搭把手总比一个人撑着强。你二娘成日围着晨宝转难免有糊涂的时候，我已经数落过她了，一家人和和美美日子才好过，你说是不是？”

&esp;&esp;没轮到甄妙说话，甄大抢先附和：“你姥姥说得对，往后别那么犟。”

&esp;&esp;要是姐姐没和她说那些话，甄妙虽然不至于傻到相信刘姥姥的假好心，但也听得顺耳，一时还真察觉不到刘姥姥话中的用意。

&esp;&esp;刘姥姥真疼王氏，得知她在镇上卖饼生怕钱进不了女儿口袋，一把年纪还特地跑一趟帮王氏盘剥她的皮。

&esp;&esp;既然被盯上了，也没什么好藏的，明儿得把老屋存的食材给用干净，免得被贼惦记，至于接下来怎么走她得好好想想，王氏母女俩想坐享其成门都没有。

&esp;&esp;刘姥姥吃完午饭帮忙刷过碗就要回去了，甄妙主动提出要送她到村口，一路上多是刘姥姥说话她在旁边听，不时应两声，直到送到地才笑着说：“姥姥往后可要常来，我做好的招待您。”

&esp;&esp;刘姥姥喜滋滋地拍了拍甄妙的手连声说“好”，没听出甄妙那个‘好’字咬得极重。

&esp;&esp;甄妙送走人去了一趟陈家，同秀华说好明儿早上来帮她半个时辰，至于家里那点事陈家两个媳妇也在她不好开口。

&esp;&esp;看不过眼罢了

&esp;&esp;范景一个月回家两次，时常带些镇上的稀罕吃食和两斤酒，剩下的工钱全数交给她，所以她对小儿子向来放心。

&esp;&esp;昨儿听到买首饰胭脂讨姑娘欢心的话，范母辗转反侧一夜，亲事是范景先提的，可范朗说喜欢她也没法不顺着，从小到大好的都先紧老大，老二不也没说什么？难不成两人私底下早已有了苟且？

&esp;&esp;范景寡言为人极要强，没什么断不会在挨了她一顿骂后还三番两次往那姑娘跟前凑，这几次她也没数交上来的钱，现在懊悔不已，也不晓得甄妙那个小贱人吞了她多少好东西。

&esp;&esp;这么一想心里愈发不是滋味，索性天刚亮就盯着两个黑眼圈坐车往镇上去，谁都喊不住。

&esp;&esp;地方倒不难找，稍稍打听就有人指方向，范母情绪尚算平静，直到看到躲在犄角旮旯里的范景接过一大包饼子时火蓦地蹿上来，她倒不知范家何时出了个情种，跑个腿就能赚一文钱，当真是：“本事不大谱倒不小，这会儿不在园子里做事跑来镇上做什么？”

&esp;&esp;范景见娘气急败坏，赶紧说：“姑母说了园子灶上花销由我做主，我买几个饼子给工人换换口味。”

&esp;&esp;“别想糊弄我。”范母指着那边巷口与人笑的人问：“那是谁？鬼迷心窍了你？天天几十文往出送，也得问我这个当娘的同意不同意。靠脸蛋骗男人钱的狐媚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去把钱要回来。”

&esp;&esp;范母本就是个大嗓门，气头上声音跟大，过路行人好奇看过来，范景羞窘不已，赶紧解释：“娘，您误会了，别这么说甄姑娘，她做买卖我去买，只是这样。”

&esp;&esp;范母冷冷瞪了儿子一眼，挽起袖子，一把抓过范景手上的牛皮纸包像个将要炸的炮仗：“甄姑娘？你怕丢脸，我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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