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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3页）

&esp;&esp;“今日太子觉着本宫甚合心意，改日便会有第二个纪婵让太子神魂颠倒，那个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esp;&esp;“太子也莫说什么情意深笃，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人心。”

&esp;&esp;她这一席话，尖锐而刺耳，不光将袁远问住了，就连陈鸾也内心震动，暗叹一声。

&esp;&esp;纪婵活得肆意，她身份尊贵，处处有人护着，可这天下大多数女子如浮萍，未出阁时随父母，顺兄意，出阁后以夫君心意为依归，有了子女后又要处处担忧谋划，一生都在为难自己。

&esp;&esp;纪婵冲着袁远福了福身，声音竟是格外的柔和:“太子还是想清楚了再来吧。”

&esp;&esp;陈鸾侧脸柔和，跟着道:“先将太医唤过来给太子处理下伤口吧。”

&esp;&esp;陈鸾与纪焕出妙婵宫的时候，夜风刮起两人的衣角，幽幽宫道的深处像是潜伏了什么狰狞巨兽一样，一眼瞧不到尽头。

&esp;&esp;纪焕一路把玩着小姑娘柔若无骨的手掌，脚步声沉缓，声音清透，逸散在风里，“在想些什么？”

&esp;&esp;陈鸾瘪了瘪嘴，道:“在想那个胆大包天的宫女。”

&esp;&esp;纪焕失笑，捏着她指骨的力气大了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直接拆穿了她:“在我跟前也学会说谎了？”

&esp;&esp;前边是一条蜿蜒小道，有一个积了水的小水洼横亘，陈鸾提着裙角踏过去，瞳孔黑白分明，神情极为认真，黛眉拧成了一个结，“臣妾只是在想，若是以后，后宫进了诸多姐妹，而皇上也遇到了第二个陈鸾，会是何等的情景？”

&esp;&esp;既然她的心思遮挡不住，那不如摊到明面上。

&esp;&esp;虽然也并没有什么用。

&esp;&esp;男人噙着笑反问:“吃味了？”

&esp;&esp;头顶乌云四散，露出一点点月牙儿的尖，一端散着柔和的银光，一端沁在黑暗里，弯弯的半轮儿，银光与深浓的墨色交织，诡异的交相融合。

&esp;&esp;陈鸾眼睑微垂，手臂如蜿蜒向上的花枝一样缠了上去，身后跟着伺候的都是些人精，顿时眼观眼心观心的落后了一大截。

&esp;&esp;纪焕停下了步子，眸光深邃，终是伸手捏了捏她一侧脸颊，道:“越发会撒娇了。”

&esp;&esp;也越发没脸没皮了。

&esp;&esp;这在元成帝看来，是件乐见其成的好事。

&esp;&esp;“袁远是个聪明人，今日这样的场合，他但凡真碰了那宫女，日后任他如何舌灿莲花，纪婵也不会听一句进去。”纪焕捏了捏小姑娘的尾指，声音如沁了水般的清润:“若我是他，也会那样做。”

&esp;&esp;陈鸾蓦的抬眸，显然有些震惊。

&esp;&esp;纪焕却不再多说什么，只脸上的神情实在算得上是柔和，诸天月华都拢在他一人身上。

&esp;&esp;这世上，哪会有第二个陈鸾？

&esp;&esp;又哪里会有第二段布满沼泽泥泞寸步难行的六年？

&esp;&esp;男人的影子投在青石路上，影影绰绰朦朦胧胧的一团，陈鸾的则小了许多，两人依偎在一起，影子也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陈鸾头一歪撞到他怀里，两团影子便成了一团。

&esp;&esp;小姑娘临到睡时嚷嚷着要回明兰宫，说是小日子来了不好睡在养心殿，晦气。闹了一阵后又疼得哼哼，半晌后枕在他的胳膊上呼吸均匀地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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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与此同时，妙婵宫依旧点着灯，纪焕临走前封锁了消息，抓了不少嘴碎的人敲打警醒，导致整个妙婵宫的宫女婆子战战兢兢不敢多言一句。

&esp;&esp;袁远还没有走，他歪在一张摇椅上，袖袍微掀，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两条血痕触目惊心，太医为他撒上药粉又缠上细布，最后少不得叮嘱几句忌口忌怒。

&esp;&esp;等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这妙婵宫便静得能听得见外头的虫鸣鸦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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