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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节（第1页）

&esp;&esp;周文帝已经不能再看到眼前的儿子了，可就是眼前一片漆黑，他也还是觉得他们父子之间，从来没有这么陌生过。

&esp;&esp;他以前看重的狮王，成了太子，也还是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esp;&esp;就像当年他父皇死前，拿抖着的手指着他，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esp;&esp;他没想成，到了这一日，他也想跟他的儿子，说这样的话。

&esp;&esp;他一直都逼迫着他的儿子们成为最强大的人，只要他们强悍，担得起这个国家，他们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欣然接受。

&esp;&esp;只是人自己先前以为然的，往往最后那个最不愿意的，也是自己。

&esp;&esp;“皇后殡天，朕欲布告天下，圣旨由你来写，朕念。”周文帝敛了悲伤，语气淡淡。

&esp;&esp;“我让丞相拿笔墨进来。”

&esp;&esp;周文帝没有接话，他感受了一下手中冰冷的手掌，才接道，“去吧。”

&esp;&esp;周容浚走后，柳贞吉跪下，感激道，“多谢您。”

&esp;&esp;不管如何，皇后逝世的圣旨由太子来写，是皇帝给太子的脸面，太子再不为母所恸，也会被这道圣旨掩过去。

&esp;&esp;这时候皇帝能做到这一步，柳贞吉是真心感激他。

&esp;&esp;“裕渝呢？”

&esp;&esp;“皇祖父，孙儿在这。”

&esp;&esp;“你过来。”

&esp;&esp;“是。”

&esp;&esp;一直跪着不动，也没睡着的周裕渝在他母妃的眼睛下，起身走到了周文帝的面前。

&esp;&esp;“之前你说的话，朕听进心里了。”周文帝伸出一只手，摸了下他的头，淡道。

&esp;&esp;平静了下来的周文帝，从骨子里都透出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怠懒，因此他说话的语气都轻了，听在周裕渝的耳朵里，心性还孱弱的皇太孙红着的眼睛又掉出了泪，“皇祖父，是孙儿放肆了，孙儿不该和您那样说话。”

&esp;&esp;“谁说不应该了？”周文帝嘴角略扬，那脸上在这一刻，尽是悲凉，“只是朕把这话听进耳里，听得晚了，当年你父跑到德宏宫，说朕不该那样对待他的母后，朕要是那时候听进了耳里，也就不至于落到让你祖母心衰力竭而亡的这天。”

&esp;&esp;带着丞相进来的周容浚听到这话，本来仅落在他太子妃身上的眼，从她身上转到了那发鬓泛白的皇帝身上。

&esp;&esp;他没有情绪地勾了勾嘴角。

&esp;&esp;皇帝不说，他都不记得了。

&esp;&esp;只是他现在拿来说，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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